“喂,”她声音很淡,没有起伏,“什么事?”
“是不是你干的,”电话那边是严厉精明的声音,夹杂着怒火,“是不是你让徐祐那个老不死的这么做的!”
秋天的晚风吹面而来,像针尖一样轻轻地刺着脸,却不比这些话来得伤人。
这就是她众人口中知书达理,温婉和顺的母亲,呵。
徐芷坐到一旁的长椅上,风吹着她的头发胡乱地飘,眼中疏冷,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韩女士,麻烦你嘴上积点德,别一口一个老不死的,怎么说,那也是我爸,你这么和我说他,不合适吧。”
她语速愈发得快,情绪愈发得不受控,字字珠玑,夹棍带棒:“还有,你们已经离婚了,如果我没记错,十年前就已经离了,我和他做了什么,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韩雅被戳到痛处,惊叫起来:“徐芷,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们爷俩一个个的全被那狐狸精和狐狸精的女儿蒙了眼!”
“闻青许那贱人死了就死了,还留个小的干什么!怎么不把那野种也一起带走!”
“韩雅!”徐芷气急,大喊,“你别没完没了,我敬你曾经是我妈,你别给脸不要!”
“你嘟嘟嘟——”
徐芷挂了电话,直接关机,她呼吸急促,气的。她用力攥着手里的手机,克制着自己不把手机扔出去。
每次,每次一和韩雅说话,她都有办法让自己火冒三丈,气得不能自已。
骨子里却莫名地不敢过激反抗。
为什么?
她抬头看着隐在云层里,雾蒙蒙,一片朦胧的月亮,想起了那些彻夜难眠的日子。
“妈妈,我好累,可不可以不学这些?”七岁,也许是六岁的时候,她哭着对韩雅说,她不想学太多的东西。
却换来一顿毒打,她一边用笤帚打她一边骂:“你个白眼狼!我好吃好喝供着你,给你花钱上课外辅导班,你竟然跟我说你不想学!看我不打死你!”
一次,大概是八岁的时候,她高烧不止,动都没力气动:“妈妈,我好像生病了……”
却被她拽起来,强行把她送去上舞蹈课,她说:“生什么病生病!我看你就是不想去!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可是,她真的好难受啊,舞蹈课上了还没两分钟,她就晕倒了,醒来后到了医院,身边却只有舞蹈课的老师。
好像,自从她五岁的时候,青许阿姨大着肚子找上门之后,她的妈妈就变了一个人,变得霸道、专制、不可理喻……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风吹过,带走热量,眼泪淌过的地方一片冰凉。
印象里那个真正知书达理,温婉和顺的妈妈,再也见不到了。
“喂,”突然,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还哭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徐芷抬头,看到了那张意料之中熟悉的脸,剑眉星目,线条硬朗,一张俊美的硬汉脸,是路宝玉。
她抬手抹去已经滑倒下巴的泪珠,声音喑哑:“你怎么来了?”
路宝玉坐到她旁边:“怎么,”挑了挑眉,“我不能来吗?”
他接着说:“不来的话,岂不是要错过歌坛小天后哭鼻子的样子了?”
徐芷因潜力实力无限,一路攀升,被业内戏称为“歌坛小天后”。
不过,相信用不了几年,就会实至名归了。
徐芷只笑了一声,没说话。
路宝玉就自顾自徐徐地说:“那可就是身为忠实粉丝的我的损失了。”
“去喝两杯吗?”徐芷没理会他说的话,冷不丁问道。
放在膝盖上的手敲了敲膝盖,路宝玉笑出了小虎牙:“去,为什么不去?”
两人一起去了徐芷常去的那家小酒馆,小酒馆装修简约温馨,很有家的味道。
落座之后,这个点没人来,店员也早就下班了,于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