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连着下了好几天,红叶他们不得不暂停赶路,等雪停了再走。这几日,两人就在这狭小的地方一起早起,一起晚睡,赵罟出去附近找柴禾,红叶就留下来把冻得僵硬的大饼烤熟,偶尔赵罟还能猎回一只大着胆子在雪地里奔跑的兔子,两人久违地吃了次荤食,日子平淡却美好。
今天一整天都没再下雪,他们准备明天继续赶路。夜色降临,红叶依偎在赵罟怀里,面前的火堆发出“滋滋”的声音,偶尔一声轻柔的炸裂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
“我们是不是快到番岭了?可能明天?”
“算来应该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还要过几天,没想到这么快。”
“等战事结束后,你和我一起回宫。”
赵罟低头看向红叶,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眼前燃烧的火堆,过了半晌,她才回道:
“我还没想清楚。”
赵罟也猜到红叶可能不太愿意再回去,毕竟在那里,他好像没能给她什么愉快的回忆。他也纠结,他不想让她走,又不想强迫她跟着他一起回去。
“先别想那么多了,明天我们还要赶路,早点休息吧。”
红叶想,她可能不会再回去了,尽管她舍不得,但是那段在宫里的时间她仿佛失去了自我,在那个地方的她不是她,他也不是他,何必又要强求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他有他的责任,对整个平齐的责任,她没办法自私地请求他同她离开,也许分开是对他们两人最好的结果。
可是,一想到明天过后,他们回到平齐,他又会重新变成那片土地的主宰,肩负起他的责任,那时候他会逐渐离她远去,她只能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注视他,再没办法靠近。
于是,半夜的时候,红叶轻轻起身往外走去,光脚踩在雪地里,站了一个时辰的左右,她又重新回来把鞋穿上躺下。尽管身体冷的发抖,她的心里却笑了:“就一次,允许我任性一次。”
第二天赵罟醒来,发现自己身旁的红叶不停地发抖,她面色苍白,连嘴唇也是这样发白的颜色,迷迷糊糊中喊着“冷”,赵罟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才发现很烫。他连忙把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搭在她身上,用布包裹了些雪放在她额头上替她降温,就这样折腾了一上午,红叶才恢复神智,赵罟还紧紧地抱着她,手在她的手臂处上下摩挲给她增温。
“你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们今天赶不了路了。”
“说什么呢,我们早晚都能回去,现在你的身体要紧。”
赵罟扶着红叶坐起来吃了点东西,又让她躺回去休息,看到她醒过来了,他终于放心了些。等红叶安稳地睡下,他才出去,想到处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吃的,毕竟带的干粮只能充饥,没办法让红叶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赵罟出去很久,才终于找到一只山鸡,但他回来时,红叶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很低落。他只有在发现红叶看他时,才会勉强笑笑。
在烤山鸡时,赵罟直直盯着手中的棍子,时不时把山鸡翻个面朝着火堆继续烤,脑海里始终回想着昨晚看到红叶小心翼翼出去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样子。他没有去阻止她,而且在她回来时立马闭了眼睛假装睡得很熟,他不忍心拆穿她,他在内疚,在纠结矛盾。
“香味这么快就出来了,我都快迫不及待想尝尝了。”
红叶发现赵罟一直在发呆,似乎有什么心事,她想,也许她们被困在这里太久了,他有些担忧平齐如今的境况,想早点回去却又不得不因为她留下来。红叶有些后悔了,她不想自己昨晚竟然会做出那般任性的行为,如此让他为难,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又没办法说出口。
“如果我们一辈子能这样生活,想来应该也不错吧。”
赵罟突然这样说,红叶一时不知所措,她害怕赵罟看穿她的心思,又不知道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