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过,初冬即来,京中最近几日连着下了好几场小雨,天虽还未到极冷,人们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来御寒。
红叶房门前的石阶一直都是湿漉漉的,光滑得好像能映衬出灰蒙蒙的天空。门前的两棵银杏树落了满地的叶子,底下的早已腐烂,唯有最上面层的还金黄灿灿亮得新鲜,树上仅剩的叶子被小小的雨水滴打,在迷雾中摇摇欲坠。
“小琪,叶子都快掉光了,好可惜。”
“是可惜了点,不过,来年又会有新的长出来的,到时候又是一树的枝繁叶茂。”
红叶想着自己到这皇宫都这么久了,最近同赵罟的关系也柔和了不少,想着是时候准备出宫的计划了,她虽然觉得有一点不舍,不过,这一次皇宫她没有白来,至少她意识到应该自己去找出真相,不能只听从赵灼的一面之词。想来这么久了,赵灼对她不管不顾,也许是彻底放弃她了。
“皇上,不、不好了……”
赵罟正准备退朝,殿外就有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响起,众臣一齐看向门外,不一会儿,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子从殿外“连滚带爬”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守门的侍卫见了,上前去扶起他,把他架着拖到了大殿中间。
“何人敢在此喧哗?”
“皇上,是微臣,田忠啊。”
田忠跪着直起身来,用手撩开自己乱蓬蓬披散的头发,众人才看见他的脸,确认是田忠无疑。
“朕不是命你押送罪人灼去北疆了吗?你如何违命逃回?”
“皇上恕罪,微臣确实押送他去了北疆,可是在刚到北疆时就遇上了流寇,他们杀光了押送的狱卒,救走了他,微臣也是侥幸逃脱性命,才连忙跋山涉水回来向您通报。”
“你如何确定那是流寇,北疆的流寇应该还不至于敢与朝廷作对吧。”堂下有大臣质疑田忠的说辞,觉得他就是不想要那苦差事,才编造这个谎言回到京中。
“田忠,你有何证据证明你说得都是事实?”
“有、有。”田忠从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衫里掏出来一块小小的令牌呈上,“这是微臣从那些流寇身上扯下来的,皇上您请看。”
其实,在田忠拿出来那块令牌时,立于两边的众臣有人识得这令牌的人早已知晓田忠所言不虚,只不过对方并不是什么流寇。
赵罟从明锐手中接过来那块令牌,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芒末国军中特有的,联想之前的种种,以及前段时间流火被召回去,他突然明白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原因。
这时,一个传信官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报,皇上,北疆传来紧急军情,芒末国正整军攻打北疆的黎凉城,敌军来势汹汹,城主恐无法独自抵挡敌军的进攻,特请皇上派兵支援。”
因为之前平齐同芒末国一直相处融洽,北疆作为两国的边界,平齐国在此布置的防军也比其他边境的要弱,加上从未考虑到芒末国的进攻,黎凉城被打得猝不及防,因此在刚开战就请求支援也无可厚非。
“现在从京中派兵始终来不及啊。”
“是啊,没想到芒末国竟然行如此小人行径,亏我们平齐过去还对他那么慷慨,原来是一群喂不饱的狼,白眼儿狼。”
……
“如今事态紧急,从京中派兵支援势必来不及,朕打算从北疆临近各城各域调兵,不知众爱卿有何高见?”
“临近北疆黎凉城的有靠近西北的番岭,靠近东北的隧原,这两处分别是十二王爷和六王爷的藩地,依微臣之见,派十二王爷出兵支援更好。”
“其他人的意思呢?”
“臣也认为应该派十二王爷。”
“臣也认为……”
赵罟其实早有此打算,比起赵澄,赵信确实更靠谱一些。不过,赵信向来低调,外人也很难知晓他在军事上的才能如何,毕竟他在众兄弟中年龄也算小的,很少有上战场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