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对着红叶。红叶接过他递过来的面具，恭敬地捧在手里，眼睛想努力去辨别，无奈始终看不清他的脸。
他的箫声响起，由山崖传到山谷，在这沉寂的夜晚，仿佛将隐匿在黑暗当中的声音都唤醒了，到处响起的是它们的回应。
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这箫声太过熟悉，红叶总觉得自己身处的一切都在过去的某个时节经历过，她闭上眼睛仔细搜寻，却始终找不到那琐碎的片段。
许久，红叶终于也不再寻找，只是闭上了眼睛，安静地任由凉风穿透她的衣袖，深深地呼吸来自山间的气息，耳畔是箫声悠然。再睁眼，眼前的这个人，吹奏这美丽的声音，似乎也沉醉在自己的箫声里，若不是如此，此刻的他在红叶眼里为什么那么耀眼，让人仿佛沐浴在总会到来的明日那和煦的春风中。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山谷里升起了雾，冬季的太阳即使懒惰也终于升起。红叶没想到他们两人竟然就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吹了一整夜的冷风。
“今日街上有羌族的祭火表演，到时候一起去看吧。”
“好。”
红叶回去后吃过饭倒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又是华灯初上，金银过来给她带话，说钺王会在南街的丰食楼等她，让她醒了就去找他。
今晚的南街确实热闹，街上各种各样羌族特有的玩意儿和吃食，各种各样奇异怪诞的表演和游戏。红叶不由得想起自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逛街，那还是去年在京中的事情。
丰食楼红叶去过，只不过上一次来的时候她穿的男装，如今是地道的羌族女子打扮，连这里的老板也没认出她来。
“今晚的南街很热闹，这在羌族部落很少见，这里的人不像平齐国那样喜好热闹繁华。”
“你会不会因此偶尔想念热闹的地方？”
“不会，我适应了这种清冷，我也只能在这种清冷中才能活着。”
“人生百态，也没有必要确定怎么过，我刚才失言了。”
“不，其实我也有疑问，要是换作是你，注定要去往热闹，你会想念短暂的清冷吗？”
“对我而言，短暂的时光也许才是令我沉迷和陶醉的，剩余的大部分不得不充斥着各种艰辛和煎熬。”
“所以你不是在热闹与清冷中选择，你是在选择自己的心意。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回答。”
“所以，你是在和一个小女子谈论人生吗？”红叶发自内心因轻松愉悦而笑了。
“我希望我们之间永远是对等的关系，无论到什么时候。”
“话说，我突然发现，你和我一个故人很像。”红叶想起来在山崖边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是吗？那你可以暂且将我当作他。只是不知道你的这位故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温暖、明媚、清柔……初见似阳光耀眼，相处久了又会觉得像春风适意。他不看重权势名利，活得自由潇洒。”
“看来是个洒脱不羁的人，只是恐怕他很难在这个世间寻得真正的自由。”
“是世俗留不住这样美好的人，是这个世界配不上他。”
“要是他知道能有你这样一个知他心意的朋友，再艰难他也会为你保留那最后的一丝美好。”
……
红叶和钺王都稍微喝了点酒，但两人都还不至于不省人事，最多脸颊有点发烫而已。
离开丰食楼，两人去南街看了热闹的祭火仪式，也吃了不少这里的特色吃食。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处卖糖炒栗子的小摊，红叶和钺王同时停下了脚步。
“两位，要买些吗？刚炒好的栗子，热乎着，可香了。”
“要是当时我接过来就好了……”
红叶小声嘟囔着。
“老板，拿两包。”
钺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栗子，送到了红叶面前。
“希望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