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堂主崩溃了,看着自己四儿子发了疯一般,向柱子一样撞了过去,血流成河,一命呜呼。
老四的葬礼之上,所有人哭嚎一片,却只有那曹将国,从头至尾一脸冷漠,毫无表情可言。
曹老堂主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却只看自己的三儿子,好不威风,人前人后,鞍前马后一帮兵佣伺候着——对于自己弟弟的葬礼,显然敷衍了事,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却是一副理直气壮,麻木不仁之色。
看到这里,曹老堂主除了为自己四儿子伤心欲绝之外,更是对自己的三儿子曹将国失望透顶。
终于,在曹老堂主的心头埋下了一个可怕的种子……
这一场葬礼,曹老堂主竟动了杀念——若是自己不除掉自己的三儿子,那么这个家下一个逼疯逼死的人又是谁,曹将国就是曹家的一个魔障,他的存在曹家永无安宁之日。
后来,再加上三房的夫人天天在自己耳边哭诉,大房夫人在自己枕边吹风,老曹堂主的杀念越发坚定了下来。
老曹堂主不动声色,悄悄的命人换了曹将国洗澡水的配方,表面还是对自己这个功勋显著的三儿子和和气气,慈父孝子之态。
两个哥哥依然是自己这个弟弟恭敬有加,客客气气,该如何服侍他洗澡便是卑躬屈膝地服侍他洗澡。
殊不知,那慢性毒药在每次曹将国洗澡的时候,已经一点点一滴滴渗入了曹将国的肌肤,肌理,经脉,乃至骨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曹将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却还是硬撑着身体,在战场拼尽全力,勇猛杀敌。
直到他三十八岁那一年,曹将国再和武邪征战一役中,光荣殉国,享年十八岁……
到此,六眼铜钱收回了映像,如初一副卦象“否”卦平躺在红绸缎自台布之上。
武玄月看到这里,皱眉凝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全然不想,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
纳兰鸢岫缓缓抬头,意味深长道:“纳兰真士,对于这样一个卦象,你有何感想呢?”
武玄月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结果竟是这般?明明那曹将国什么都没有做错,他不过是为了自保,为了西疆的利益,最后……最后竟然死在自己最信任的父亲手中!
武玄月疑惑而去,张口问道:“纳兰至尊,结果如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纳兰鸢岫浅笑:“自然是——”
武玄月不服输道:“既然如此,你来告诉你是怎么看曹将国的一一生的?”
纳兰鸢岫缓缓站起身来,绕过案台,一手盘珠而去,语重心长道——
“过犹不及一个道理,齿刚易折,舌柔易存,有时候人有缺点未必见得坏事,曹将国因为他的光芒被遮掩了一半,只需要露出另外一半,便足以让他幸存一生,虽然曹将国的抱负未完全得到施展,但是他至少是活着的,他至少助自己家兄成就了西疆的丰功伟业。所谓家和万事兴,曹家环境如此,生在这种环境下的曹将国,命运已注定,你可以改变他的机遇,可以改变他的命格,但是你改不了他的命运,你也看到了,若是你故意去改他的命格,会是怎样的结果呢?”
武玄月低头思索,心有不服,因为在曹将国的命运中,她看到的不仅仅是曹将国这个人,更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明明都是一类人,明明都是心系天下,被吓人各种算计的人,为何命运如此蹉跎呢?
若是如此,天道不公,对人不等,这样的天理要它还要何用?
小人可以活百年,君子却要因为小人的苟害,步入了深渊,万劫不复之地,这都是什么世道??
武玄月低头凝思,失望透顶,更是愤世嫉俗,太缓缓抬起头来,两眼充满了怒气道——
“活着?为了什么活着?明明一身本事,却因为小人作祟,坏人旁击,就要忍气吞声,憋屈着自己,隐忍着自己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