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马老营调遣过来的五百重甲骑军,分出了将近十多排开始冲锋,架起的重戟和长矛闪着寒芒,在速度的叠加之下,哪怕是锻造多么坚固的床弩,都拦不住这么一记挥挑。
第一排的重骑军以及后边紧接而上的,全都是单排五骑交错而开,呈现出“人”形队势。
可哪怕你声势再浩大,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在三发床弩的激射而出下,第一排的重骑军连人带马应声倒地,巨大的箭矢将战马连同马背上的士卒,一同钉在一起,可以说是撞了一个亲切。
而后边紧接而上的骑兵,并没有因为前边的倒地就乱了阵仗,仅仅是轻轻地拨转马头,便依然有序地向前冲锋,甚至速度更快了一筹,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城门处,可也因为下方的堆积的尸体,速度慢下来了许多。
徐藥配合着周围的士卒,与进城的前卫军厮杀在一起,又一边与柳民组织着拒马阵的排布。
可时间根本就来不及,累死累活也只能在三张床弩的十步开外,摆出两排并不牢靠的拒马木栏。
虽说在那五百骑重骑军面前,多少有些形同虚设,可至少还能给这三张床弩,再增加点发挥余热的时间。
在漫天箭雨的席卷之下,终于有两骑被箭矢刺入了重甲之间的间隙,从而前扑倒地不起。
许多借着重骑军的冲锋入城的前卫士卒,都死在了乱箭之下,有幸躲过一劫的,也逃不过城内守卫军的乱刀挥砍。
对于抱了必死决心的人,那才是最可怕的,当一个人连死都无所谓了,那这个人才是最恐怖的。
又更何况是这么一群,已经明知道自己即将走到死路上的人,他们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
对于明州这边来讲,这场攻守战也恰好给了最好的示警,在一切安排妥当,且步步为营的情况下,攻下处于孤立无援情况下的雄首关,尚且如此的艰难,那么整个霞州,甚至往大了说的整个夏朝,又当如何安排?有得死多少人?
何况这夏朝的朝野可并不是腐败无能,今日攻下这雄首关,那明日呢?
想到这儿,白马老营的副将褚驭,不免得心头一阵五味杂陈,看着眼前这鲜血淋漓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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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以及那冲天的厮杀叫喊声,他心里有一股无处宣泄的气,不知道是无奈还是悲愤,又或者是想到自己那惨死在徐藥手中的结拜兄弟,总之这口气就是卡在他的胸口,让他好不难受。
王邯察觉到了一旁有些异样的褚驭,以为是悲愤交加的原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节哀顺变吧褚兄,徐老弟虽死了,可他徐藥的头颅今天谁也保不住!”
听了王邯这么说,褚驭也是收拾了那乱如麻花的心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着吐出时冷不丁地说道:“徐藥必须要活的,这年头,活人可比个死人有用多了,就看夏朝要给他徐藥怎么估价了。”
王邯起初还有些不以为意,可一番琢磨之下,却是不免大吃了一惊。
夏朝庙堂如何看待一位被俘的败军之将?是等价赎回,还是弃之如草芥,任敌国杀剐?
边境四州以及面抵辽北一带,包括那直面羌戎铁骑的九原雍凉地区的将领,会怎么想?
王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惊叹于这个明面上的离间计有多惊艳,而是徐东福的死,或多或少让他也沾染了情感上的冲动,而身为比自己还要“当事人”的褚驭,却能够如此的理智,实为不易。
这些其实他早应该想到的,有时候周围发生的一切,确实容易蒙蔽自个理性的双眼。
“看来白老爷他如此器重你,不是没有原因的。”王邯唏嘘不已道。
褚驭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就这么说,也就干脆不去回应搭理他,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