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小满,芒种,夏至,小暑,时如流水,飞逝无昨……
这一年,已经快成为过往云烟,去而不复以往,再来新的一轮相见语依依时,则已经是来年之事,这与人逢逝而悲,都是一个道理。
可大暑还没过,秋日也还未来,这一年也还剩大半,所幸的是,那秋收之日也即将来临,不论是远在高位的君王天子,还是低在浅滩的百姓农夫,那都是乐得欢喜,前者国库充盈大可屯兵万计大扩疆土,后者则至少后半年能有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过,只要战争不来,有着开明的君主与贤明的能臣治国安邦,大抵都是个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然而在这两朝之争中,显然双方也都开始不满现状了,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倒也说得实在。
夏朝不知多少次在早朝之上,皇帝依旧是习若以往般,一样地聆听询问着一众朝臣的政谏上奏,又是统一在朝末之时,一齐发布朝令旨意。
而这一次,在对外边关一道上,则是对外派遣了四千轻骑以及六百良械,供应那个边关驻守杀敌的左将军徐元,在得到实打实的好处与收得人心的基础上,又是加了一层根本的保障,那些外氏部族来犯则杀,退敌则固守长关,展示的是一国的大气,让这些蕞尔之族感到冷彻心底的无力,而坚壁清野这等放养一般的战法,确实令这没有根基的羌骑部族,感到一阵后怕。
当然,也不单单只有对外边关的驻守发派,卧竹书生把控南朝之后,也开始在皇帝的首肯之下,与那南唐的白眉儿开始比拼,谁能把战线打造得更加稳固牢靠,古往今来都不计较战线的长短,兵家讲究固若金汤的壁垒,比杀敌建功来得有效,而边境的战线已经以徐州为中心,慢慢有了向两边铺开的趋势,而崖州在去年年尾到现在,已经是押送了九批械粮,可想而知,这类大面积大手笔的屯粮,哪怕是战火连烧了一年半载,也不会有告急的风险。
而徐州本已经是自成一方天地,从楚籍领衔征东大将之后,再到第一次的对垒开始,军战物资大都是自给自足,国都那边自然也会押送械粮过去,但次数也是少之又少,因为根本不需要锦上添花,因此也是有许多老臣担心其叛变,都免不了上书皇帝表奏削权制衡,但无一例外的,这些奏折都是被一一驳回,应的只有一句自有办法,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再除开那因为间隔着数座大山,皆是按兵不动且虎视眈眈的玉瓶州不需要押送械粮之外,就属那座地理位置上最危险,押送械粮最缓慢,兵力配置最吃紧的霞州,最让朝堂把政的巨头揪心皱眉。
而这次朝议最后的批议,也就是从上所记,今年第四批运往霞州的械粮,原本须交由“兰花楼”之称的四门主政官一手主办,之后又是在一方权衡利弊之下,把担子扔在了離门左大夫乔屉的手上,再以军报加急通知那霞州的经略使,楼兰则是开始压派军收之事,在排兵按部的处理一道上,除开温鋆那一脉,夏朝这边的食禄之臣比起南唐,无异于要更加地尽心竭力。
而从卯州颁布而下,经苍州转运使的过手之后,再由艮门左侍直接遣派另一个转运提辖去负责,力求人马精气神,俱是处于巅峰状态,得以保证械粮的运转速度。
经过贞州与霞州的州界,在祁山一带,走着一支二十到三十人的商队,六大车庞大的货物由壮马拉着,其上裹着白布,白布之上又裹着蓑草油布,也都是这该死的阴雨天气,否则就不需要如此的费事,好在山路较为平缓宽广,若是那蜿蜒盘旋的小路,马车都走不了,那可就是件值得骂娘的破事了。
所谓商队,说白了只是噱头罢了,其中虽然也有正常的镖局押镖师,镖局确实是真的镖局,押镖师也是实实在在的押镖师,但也有更为深层所不为人知的,镖局乃是直属负责于夏朝皇室,那些出名的镖师都头,也都是出自朝廷上,那座不为人知的东霜厂,当然,这也是后话,并无人敢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