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壶茶还真是……烫啊。
要是换作她,铁定疼得死去活来。
“殿下,那我先给您挑开水泡,您忍着一些……”
府医说着话,从布包里拿出银针,这手颤颤悠悠地捏住一根银针,放在烛火上消了毒。
对着顾九宸手上最大的一颗水泡就要刺下去。
被宋南伊猜中了,这一针直接扎歪了。
府医现在自身都难保,还如何去给旁人治病。
“吴白,你来,府医现在怕是肚子闹得难受。”
吴白正要骂这府医胡乱扎针,现在这针就落到了他自己手上。
他从未做过这些事,心里也是有些害怕。
不过毕竟是顾九宸带出来的人,即使心中害怕,下手也是快准狠。
顾九宸手上的水泡逐一被挑破,放出了脓水。
现在这手任谁看了都要倒吸一口冷气,偏偏当事人什么想法都没有。
从一开始扎错了针到现在,他一声不吭,看他自己这手,就好像是看一块寻常的五花肉一样。
脓水一放尽,接下来的操作吴白熟悉了,不过是涂药粉,缠纱布。
顾九宸看着自己的手刚刚恢复一些,现在又满是白纱布绕着,甚是好笑。
他看着那侍女故意将茶水浇在他手上,那番举动落在他眼中实在太拙劣,太缓慢。
但是他不能躲开,若是他手一松,这热茶就要浇到他的腿上去。
幸而是借着自己的手稍微恢复一些,用书接走了大半的茶水,这茶水才不至于浇到他的腿上。
等他的书与侍女的茶壶都摔在了地上后,他才看了那侍女一眼。
她若不是个女子,今日休想出这个门,他定会将那茶水,悉数倒在对方的身上。
叫对方感同身受一番。
但他没有对女子动手的想法,更没有那些宅斗的兴趣。
现在那侍女也得了该有的惩罚,他更是无需多说。
想来是打了几棍,发卖了,也是对她极为严酷的惩罚了。
“公主,这里有我就行,你回去休息吧。”
“放肆,该离开的是你,怎么能叫公主离开。吴白,公主宠爱顾夫人,但这也并非代表你可以做主公主的意思。”
浔芜朝吴白一瞪,心里抱怨道:还是个粗人,不懂规矩。
宋南伊:“……”
得了,今晚这坐塌又是归她了。
吴白自然认得浔芜,正是她叫人将他给关在柴房饿了一晚上的。
当即就与浔芜吵了起来,“你不也是个侍女,你家主子还没说话,你就做主先说话了,你该当何罪?”
“你……不懂规矩,我便可以指责你,这并不是代表我对公主不敬。”
“那我说照顾我家殿下,请公主先回去休息,那也不是对公主不敬啊,你急啥。小嘴叭叭的,我家主子都这样了,你家公主难不成还想着要我家主子侍寝呢?”
“你们俩都下去吧。”
“吴白,下去。”
这一次顾九宸与宋南伊倒是异口同声,叫吴白和浔芜都吓了一跳。
浔芜连忙告退,吴白也不扭捏,将府医一并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