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伊：“……”
说了半天，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他的腿，还能……”
府医抿着唇，艰难地摇了摇头。
他从医多年，没见过对自己这么狠的人，他也只能帮到这了。
“这是外敷的药膏，若是半夜顾夫人伤势恶化，流脓可以用；这是内服，要是顾夫人发了寒，就要用了。”
宋南伊乖巧的从府医的手上接过了药，突然反应过来，她这是成免费劳动力了？
果真如府医所说，到了半夜，顾九宸开始胡言乱语了，宋南伊摸了摸他额间的温度，滚烫的像开水一样。
“顾九宸！你别乱动，伤口要裂了。”
“顾九宸！别别别，你别爬，我给你倒水就是了。”
“顾九宸！安分点……”
宋南伊心里简直造孽啊，要不是为了一年后，她的脑袋还能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才不要管顾九宸这厮，任他自生自灭。
顾九宸上身赤裸着，满目的鞭伤在胸口交错着，红的触目惊心，伤的血迹斑斑。
宋南伊将府医给的药膏涂在纱布上，再擦拭到顾九宸的伤口，以防止药膏固化，不起作用。
“嘶——”
表面上一声不吭，到了这会还是会疼的叫出声，宋南伊垂了眸子，手上的动作不自觉轻柔了些。
“别走……别……”
宋南伊不管顾九宸在胡言乱语什么，她做好自己手中的就打算起身，却被顾九宸反手拉住了，明明经脉都被挑断，却还是将宋南伊的手拉的死紧，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谁。
宋南伊皱着眉头，想挣脱顾九宸的手，结果被他一个用力，她压倒在了他的身上，只听他闷哼一声。
宋南伊连忙爬起，撑着他身侧的两边床榻，怕再加重他的伤势。
就在她撑起来的刹那，倏地对上了一双阴鸷冰冷，满目猩红的眸子。
对上了，叫宋南伊心头一跳，连着她耳中的血脉，都跟着发热。
“抱歉。”
宋南伊从他身上起来，发现自己的衣衫上也沾到了药膏，正想着该如何时，顾九宸故作窘迫开口：“公主……我今日恐怕……无法侍寝。”
宋南伊：“……”
“顾夫人多虑了，本公主还不是那么不同人情世故的人。”
说罢，宋南伊直接走到一旁的坐塌上坐下，捧起一开始在读的兵书继续看，但是不知怎么，这书越读越不对劲，感觉总有一道视线在对着她，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顾九宸平躺在床榻上，收回视线，他一直紧握着的左手缓缓摊开，手心里赫然握着一块尖锐的木片。
就在刚才，顾九宸对上了那干净带着慌乱的眼神，没有下得去手，他向来……没有欺负弱者的爱好。
只是，坐塌上的人儿全身紧绷，十分紧张的模样……好笑。
在被送到二公主府上之前，他预料过自己会在月华府上发生什么。
二公主本人，生性跳脱，水性杨花，喜怒无常，与东临帝表面上看似和谐，却也暗暗挑衅过几回了。
一个公主，能够上朝堂与一众大臣周旋，可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