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汐和吴惟安在现代待了三年, 但在大瑜朝,只过了一晚。
纪云汐睁开眼时,环顾四周的布置。
古色古香的桌椅, 雅致的格局, 房内还有淡淡的檀香。
这是他们在船上的房间, 去江南走水路会比陆路快个十天左右。
确定自己回来后,她当即松了口气。
在现代生活也挺好,可大瑜有她的家人们。她恢复记忆后,时常担心她和吴惟安如果一直待在现代, 再也回不了大瑜怎么办。
旁边的位置吴惟安不在,纪云汐掀开被子起床, 推开门出去。
这船共有三层,其他人都住在一层或二层。
此时天色尚早,整条船静悄悄的,只听见江水拍打船板的声音。
天边灰蓝一片, 江两岸的群山巍巍。
吴惟安立在甲板之上, 背影几乎与当下之景融为一体。
纪云汐走过去。
听见脚步声, 吴惟安偏过头来:“醒了?”
“嗯。”她走到他旁边, 双手撑在栏杆上,抬眼望向远处青山流水。
朝阳藏在云层之后, 一点点升起,用染着金黄色的毛笔, 将这灰暗的世界一笔一划描上光。
船头江风很大,将纪云汐的长发吹乱。
吴惟安伸手帮她理了理乱发, 道:“我刚刚想了想三年来发生的事。”
纪云汐:“然后呢?”
吴惟安扬唇:“这一趟真值。”
纪云汐闲闲靠在他身上, 仰着头闭上眼感受着风, 脸上带着舒畅的笑:“是啊。”
吴惟安:“就是不知那臭丫头怎么样了。我猜她肯定每天都在骂我们。”
纪云汐冷静地纠正他:“骂你, 没有我。”
吴惟安沉默片刻。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云小安那丫头,确实只会骂爹,不会骂娘。
纪云汐睁开眼,看向他:“江南的事你别拖,我们早点回去。”
吴惟安好不容易带夫人出来玩,还没有拖油瓶捣乱。他之前确实想拖一拖,多点二人相处时光的。可现下,他也有点想回上京城了。
吴惟安无奈:“知道了。”
纪云汐微吐一口气。
吴惟安宽慰她:“你别太担心,云小安不是会受欺负的人。”
纪云汐看向他,一脸难言:“你想什么?”想了想,她笑了起来,“我是担心其他人。”
她女儿不是乖巧听话的那类孩子,从小性子皮,想一出是一出,还和她爹一样爱得寸进尺。
也就他们夫妇俩能镇压,换其他人,估摸只有头疼的份。
是的,寺庙中清修的纪明喜,最近就有些头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几天后,他的忽悠学对云小安就不怎么管用了。
因为云小安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比如——
“舅舅,修行是什么意思?”
“舅舅,那什么时候才到时候呢?”
“舅舅,佛法是什么法,我能学吗?”
不过幸好,皇后太子待了五日就要启程回宫。
林从崇自然跟着太子回去,而吴云安如今爹娘未归,她想留下也可以,想跟着回上京城也行。
但吴云安还是选择一起回上京城,寺庙这种地方,这个年纪闹腾的孩子都待不住。
早晨,天蒙蒙亮,皇后太子林从崇纪明喜先后起床。
纪明喜先去了他外甥女的房间。
外甥女白日满寺庙跑,精力旺盛的像条狗。兴许是白天跑的太疯,晚上做梦也在跑,常常能从床上睡到床底。
他这个当舅舅的,晚上睡前去捞一次,早上醒来再捞一次。
而今早,人居然已经自己起了,爬上爬下自己收手包袱。
纪明喜站在房间,揣着双手,看着云小安整理东西。
她收拾的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