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有点灯。
天亮了一半,屋内也有些亮光,不似夜晚那么黑,能看到梳妆镜前朦朦胧胧的身影。
吴惟安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去,而后又轻手轻脚把门阖上。
“怎么不点灯呢?”吴惟安轻声细语地说了句,自发走到一旁,点了烛火。
房内亮了起来,刚亮那会,纪云汐抓了把东西,看也不看,直接朝他狠狠扔去。
吴惟安进来就做好了准备,他没想躲,打算让她消消气。
可待看清半空中都是些什么东西后,吴惟安眼皮就是一跳。
他脚上一动,身姿如魅影般穿梭期间。
院外的雪竹下意识一顿,朝房内看了眼。
雪竹眼里隐隐有羡慕,什么时候,他脚上的轻功能和公子一般快啊?
房内,吴惟安左手拿着好几个装香水的小玉瓶,右边拿着脂粉盒眉笔唇脂若干,脚步悬空在半空中,朝梳妆镜前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纪云汐友善地笑了笑。
吴惟安解释道:“这些买买都不便宜,你要不砸——”他四处看了眼,不知何时起,房内的装饰摆件都已不是凡品,他最终看向床,真心提议,“枕头?”
纪云汐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又吐出。
她睁开眼,静静看着他。
他知道她不喜动。
她也知道他爱财。
既然如此。
纪云汐忽而勾了勾唇。
她从梳妆镜前起身,一步步朝吴惟安走去。
吴惟安下意识退后,直到人退到柜前,再无可退。
纪云汐伸手,掌心朝上,冷声:“给我。”
吴惟安下意识拿着手里的东西,往后一藏:“真的要砸吗?”
纪云汐静静看着他,冷笑:“你说呢?”
吴惟安轻声:“其实有别的方式的,不一定要砸。”
“是啊。”纪云汐幽幽道,“其实有别的方式的,不一定要逛满整个上京城。”
吴惟安:“……”
他还是不太肯给。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都不是他的东西。
可他还是觉得些许心疼。
吴惟安没给,纪云汐也没坚持要。
她直接抄起后边柜子上放着的流光溢彩年年有余转心瓶。
这个转心瓶,是前朝遗物,价值不菲,可以说是有价无市之物。
但纪云汐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朝后头摔去,摔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吴惟安眼神一凝,作势就想飞扑而去!
可纪云汐拉住了他的手臂。
虽他能轻而易举甩开,但是。
总之,啪地一声脆响,转心瓶碎了。
吴惟安低头,目光落在那些碎片之上。
纪云汐松开他,拍了拍手,又四处砸了些东西,最后潇洒地走出了卧房,扬长而去,回了纪家。
房内,吴惟安一动不动。
半晌,他走过去,将碎片一片一片捡了起来。
这日,吴编修告了假,未去翰林院。
这日,纪云汐怒气冲冲回了娘家。
两人分道扬镳。
深夜,五皇子去了邢家。
因为邢舒月病了。
想是近来天气冷的缘故,邢舒月染了风寒。
她躺在床上,眼角微红,说话的时候瓮声瓮气带着浓烈的鼻音,脸色苍白。
五皇子满眼心疼,坐在床前,伸手给她拢了拢被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可让大夫看过了?”
邢舒月朝他笑笑:“殿下不用担心,咳咳,过几日就好了。”
“对了,殿下。”邢舒月笑容有几分勉强,看起来不太舒服,“尖荷那边送了信,说是今日清晨,纪云汐怒气匆匆回了纪家。而吴惟安,今日也没去翰林院。”
这事五皇子早就知道了,闻言他面上带着几分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