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荞知道陈卓要说什么,也知道他在诧异什么。
“傅凌霄情况怎么样?”
陈卓张了张嘴,知道事情瞒不住,只能据实以告:“傅先生做完手术还在昏迷当中,对方用的是削尖了的牙刷,直接扎进了肾脏的位置。”
顾荞听到这样的话,顿时头皮发麻。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现在去医院。”
她回答的很平静,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让陈卓都有种恍惚,傅凌霄不省人事,顾荞的反应……就仅此而已?
可当他目光略过顾荞垂在身侧紧紧攥着的手时,顿时为自己刚刚的想法感到羞愧难当。
顾荞哪里是不担心,她是逼着自己坚强,现在根本不是哭天抹泪的时候,要是她乱了阵脚没了主心骨,这些人还要分神去安慰她,眼泪,除了添乱一无是处!
“好,傅太太,车在停车场,这边走。”
从上京站出来,坐在车厢后座的顾荞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车窗外,路灯影影绰绰地仿佛放着幻灯片一样在她脸上匀速而过,那张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抹愁绪。
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刚刚在高铁上如果不是因为腹中的小生命,她强迫自己去入睡,恐怕这一夜都在想傅凌霄的事。
车子一直从郊区的机场直奔市内,从黑黢黢的天开到了天边鱼肚泛白,整个城市像是刚刚苏醒,太阳慢慢从地平线开始往外冒,原本该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可顾荞的心里却像是一潭死水。
一想到傅凌霄还没脱离危险,她的心就像在油锅里煎着似得难受。
攥紧的拳头一刻都不敢松开……
达到医院之后,顾荞看到icu门口熬到眼睛都红了的封野。
听到脚步声,封野抬眼,看到顾荞的瞬间,先是一愣,随后皱起眉头。
“你来干什么?”
顾荞平静地看着封野。
“我来看傅凌霄。”
如果是平时封野肯定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可此时此刻,他竟然觉得顾荞还挺讲义气,现在的上京虎狼环伺,危机四伏,她真不怕自己被连累。
“人还没醒。”
顾荞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大门,抿了抿唇,强压住泛酸的眼眶,不让眼泪掉下来。
环视一周,她发现没有黑旗的影子。
“黑旗也受伤了?”
陈卓连忙解释:“黑旗被钉穿了腿骨,人在……”
黑旗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被护士推过来。看到顾荞的一瞬间,他就低着头道歉。
“对不起,傅太太。”
护士忍不住发起牢骚:“你们那位是家属,劝劝他,他刚醒过来,这种状况还非要下床,这么下去,腿会废掉,真要以后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吗?”
封野瞥了一眼黑旗,眼底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他身为傅凌霄的贴身保镖,上次枪伤,这次直接弄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真是死不足惜!
陈卓见封野对黑旗都起了杀心,立刻满眼求助地看向顾荞。
顾荞知道此时在场这么多人,如果她不发话,黑旗不会离开。
“黑旗,你回去养伤。”
黑旗却怎么都不肯走。
“傅太太,当时傅先生是为了我才受了伤,我不能走,在傅先生醒来之前我都不能走。”
顾荞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安慰黑旗,而是表情平静,语气冷静地告诉他:“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回到病房,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安慰你。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命令。
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只听傅凌霄的,我说的话没有任何约束力……”
黑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