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萍接过妈妈手里的衣服整理折叠,朝云和程尚河也就用这大木盆里的水洗了脚。
一家六口人,只用这么点热水洗漱,还是和程老太争了很久才得到的恩准,理由是水难挑,柴难捡,可挑水的是爸爸,捡柴的是大哥大姐二姐。
趴在床边,看着大木盆里黑黑的洗脚水,还有爸爸身上脏的看不清原本颜色的衣服,程莉眯着眼,分不了家,也得想办法改变自家人的生活。
目前,不管有什么想法,得有钱,有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可爸妈工资一分不剩的上交,哪来钱?
明年才改革开放,爸爸的工作是不可能动的,毕竟大家都以正式工作为荣,那就只能是妈妈。
县城的临时工,百分之九十九都在轮船码头,还都是扛运货物上下船的体力活。
体力活?在轮船码头卖些吃食应该不错的吧?
可干啥都得有本钱,而且,做吃食得在家动用厨房,先不管柴和水的问题,就是生意上想隐瞒一点程老太,都不可能,那就是个把爸妈手里的一分钱都要抠走的人。
那她家岂不是白白给程老太挣钱?还未必能落着好,说不定还会把程老太的心养大了,外婆家是更不可能了。
愁啊!“唉~”
“咯咯咯,”听到小妹的叹气,把程艳笑得咯咯的,“小妹,你一个三岁的娃儿,叹啥气?还叹跟爷爷似的。”
程莉一个翻身,滚进床里,开始自己脱衣服,“二姐,你不懂。”
“人小鬼大!”程艳不服气,爬过去挠小妹的胳肢窝,“你说出来,看我懂不懂?”
“咯咯咯咯。”程莉被二姐偷袭,脱了一半的衣服还挂在身上,就来回的滚动着,想躲开二姐的魔爪,结果把自己和衣服缠在了一起,动都动不了,赶紧喊大哥救命。
程文安从他的小床跳过大床来,扯开二妹,救出了小妹,一边帮小妹解开身上的衣服,一边训斥二妹,
“小妹都这样了,你还不住手,没看到她都笑的喘不过气来了吗?你有没有脑子?”
程艳撅嘴,“大哥拉偏架。”
“懒得搭理你!”程文安给小妹盖上被单,“睡觉了。”
程萍也把所有衣服都规整好了,从上到下,一人一个抽屉,最下面的是小妹,倒数第二个是大家的袜子内裤等小东西。
“大姐好厉害呀!”程莉躺在被窝里,只露出圆乎乎的脑袋,奶声奶气的表扬着程萍。
看得兄妹三人忍不住扑到她脸上亲了一口,他们的小妹就是可爱。
“鬼喊鬼叫的干嘛?还不关灯?电不要钱的吗?”
外头传来程老太的河东狮吼,程文安伸手扯过灯线,拉灭了电灯。
第二日早饭时,程老爷子宣布,“从今天开始,娴娴三人做一天饭,小二小三做一天饭,老二家的下工回来协助小二小三,一天一轮,
尚河和尚湖轮流挑水,也是一天一轮,没轮到做家务的,就去捡柴,每天五捆柴,一捆至少做一顿饭的捆,别给我弄几根回来就算一捆。”
“老头子?”程老太惊讶,老头子怎么插手家务活的分配了?
程老爷子望向身边的老婆子,“家是交给你管的,你却把家管的鸡飞狗跳,新旧宿舍就听你一条声,你把儿子儿媳妇和孙子孙女骂的狗血喷头,你面上好看吗?显出你能耐了吗?
只会叫别人觉得这个家乱糟糟的,你若是管不好家,就把家交出来,
对了,以后,尚河的工资上交,朝云挣多挣少都归他们小家花用。”
“凭什么?”
一听老头子不仅插手家务事,还准老二家的留私房钱,程老太不干了,这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程老爷子把烟袋重重往桌上一磕,“凭我是一家之主!你若是不满,就回去跟老大过去,我受够了家里每天闹腾不休,
你看看新旧两个宿舍,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