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得是北疆话。
花想准备用匕首砍掉那只手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姑娘,外面是......是王爷?”
苏锦湘没听过栾景沐说北疆话,因为人在说不同的语言的时候,声线并不一定是相同的。
所以,苏锦湘没听出来栾景沐的声音很正常。
但是她认得栾景沐的手啊。
她扒拉住那只手,小心的透过斑驳的血迹,看清楚那只手的每一处骨骼。
看着看着,苏锦湘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快,快去把他带进来,他真的是相公。”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栾景沐已经彻底挺不住了。
他是被邬若的人,随意丢在万丈山的。
他暂时不能动用内力,只能确认了回大盛的方向之后,一步一步的往南边走。
后来,他实在走不动了,才想着靠在溪水边的石头上休息一会儿。
只是没想到,他这么一睡,就不大能起得来。
依稀见,他好像听到了小糯米团子的声音。
他害怕自己是的幻觉,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可是,他的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到了后来,常年保持警惕的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要醒过来。
只是没想到,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群饿狼围着他,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场面。
栾景沐明知道自己不能动内力,却还是动了。
重伤加反噬,导致他的伤势愈发的重。
这时候,他才发现了这边除了他,竟然还有别人在。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苏锦湘只知道是自己害了栾景沐。
她和花想七手八脚的把人高马大的栾景沐连扛带拖的弄进了围墙里面。
花想顾不得喘气,随即给栾景沐把脉。
与此同时,苏锦湘点燃了火堆,开始检查栾景沐身上的伤口。
大大小小多不胜数。
还有明显被撕咬的痕迹,被拖拽的痕迹。
她都要疯了。
栾景沐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对她来说都是酷刑。
让她将心中的自责,加深了几分。
到了最后,她将深深的自责,换成了对栾景沐满满的心疼,心疼的看着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
花想的脸色并不好看。
摸过栾景沐的脉搏之后,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病,她治不了。
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畴。
花想引以为傲的医术,自从来了北疆之后,被一再打击,到了现在,栾景沐的伤势,成为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击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怎么会治不了呢?
这不应该啊?
花想逐渐烦躁起来。
她像一个无头苍蝇,不停的在圈起来的这一块地方打转。
“不,这怎么可能?我一定有办法救爷。”
“对,一定有办法。”
“可是,要用什么办法呢?”
对啊,要用什么办法呢?
她甚至想不到任何一味草药,能够在这样的时候,派上用场。
这个认知,让她产生了自我怀疑。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苏锦湘撕破了自己的裙摆,用水壶里仅剩的水,打湿了衣布,一点一点的将栾景沐擦拭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