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鸡毛信,被火速的送到了景琮的手中。
继亓月和漠北之后,千辰国率兵来犯,因燃城与千辰国兵力悬殊过大,故而燃城败北,一连将燃城、灵州和仓郡三城拱手让给敌军。
若是千辰国再突破了罗州城这最后一道防线,大盛以西十二州、郡、县,将毫无还击之力,等于将大盛的半壁江山,拱手让给千辰国。
景琮猛地狂吐了一口鲜血,踉跄的后退了两步。
“这些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是不是?”
景琮抓住了苏锦湘的衣领,“说,你们还计划了什么?你们是想要逼死我吗?”
“啊?”他失控的大声吼叫,“不将我逼死,你们誓不罢休,是不是?”
“没有人想逼死你。”
苏锦湘抓住了他的手腕,看着他偏向于病态的冷色皮肤,被鲜血染红的唇,和因为纤瘦,而微微凹陷的眼眶。
她竟突然有些明白,景琮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可以试着让你自己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你觉得,你每天固步自封,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王国里,你得到了什么呢?”
除了这个位置,他还得到了什么?
权利吗?
权利的确可以控制住许多人,但是,控制的,只有那些人的躯体,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待他的。
没有一个人。
景琮有一瞬间的怔忪。
“可是,没有人看得到我。”
他一直都不快乐。
却没有人看到他的不快乐。
或许,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快不快乐,并没有那么重要。
但,又有谁问过他,他是想要快乐,还是皇位?
不仅是苏锦湘,议政殿里面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意识。
他们的陛下,似乎有些不大正常。
苏锦湘挥了挥手,御林军的统领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带着所有的人,退出大殿,将空间,留给苏锦湘和景琮。
冷然就藏在屋梁上,冷眼看着下面的一切发生,无悲无喜。
大殿再次恢复安静。
苏锦湘逐渐找到了一些规律。
她用温和的声音,缓缓的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所有的人,都看不到你呢?”
“因为,皇叔太过耀眼了呀!”
他笑着说出这一句,压抑在他的心里许久的话。
“皇叔自小聪慧,所有的太傅都夸赞他优秀,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到论道治国,刀枪剑戟,好像就没有他不会,和他学不好的。”
“我知道自己没有他聪明,可是我也在努力的好好学啊!可是,就算我学到每天废寝忘食,都没有人会关心我。”
“他们只会在我的面前,无数次的,背着我,同所有的人说,比起摄政王殿下,你真的是差远了。”
“我的文章不如他,我的字不如他,我的胸襟和眼界不如他,我的气度不如他,我一切的一切都不如他,所以,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有了他,还要多一个我?”
既然他处处的都不如景栾,那这个皇位,干脆让景栾来坐好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压制住你,你又何必,去在意那些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