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琮真的以为,找来了盛长歌,这一局,他便能逆风翻盘?
太天真了。
亓月国已经不负众望的与北漠勾结,南越依旧虎视眈眈,只靠着西诏国这么一个邦交之国,这一次,大盛危矣。
即便在这个节骨眼,景琮依旧想要他的命。
或许,景琮不仅仅是想要他的命,还有景桦手里的兵权。
他只知道绝对的控制,却不知知人善用,笼络人心。
这就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学生,竟连他皇兄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他真的愧对皇兄。
愧对景家先祖。
栾景沐走向苏锦湘,将苏锦湘悉心的抱在怀里,虽然苏锦湘已经瘦了许多,但如今,也有约莫一百二三十斤的样子,并不轻巧。
可是栾景沐毫无所觉,像是毫不费力一般,将苏锦湘抱起,只余下四平将盛长歌团团包围。
他必须要亲手为苏锦湘治疗好所有的伤口,才有心思去干别的事情。
他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命。
盛长歌脸上的不屑掩下,浮起满脸怒容。
“景栾。”
他大喊一声,栾景沐却并未停下脚步。
如今这世上,有资格喊出栾景沐真名的人,屈指可数。
盛长歌作为师弟,亦没有资格。
可他从小便争强好胜,事事都要与栾景沐分个高下,明明比栾景沐晚一天进入师门,可他从不叫栾景沐师兄。
“本王的名讳,岂是尔等能够轻易唤出的?”
栾景沐原本还想要亲手解决掉盛长歌,可是,盛长歌偏要作死,连一刻钟都等不了,他也无法。
“穆武。”
这两个字从他的口中一处,盛长歌终于察觉到了危机感。
“景桦,你敢?”
谁不知道,穆武是摄政王麾下的第一杀手,不知道为栾景沐挥剑,斩杀过多少人。
“我是你的同门师弟,师傅临终所言,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
栾景沐终于停下了步子,却仍旧不愿意回头看他一眼。
“正因为我没忘,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容忍你在景琮的身边打转,其实,我早就该杀了你。”
“动手。”
栾景沐再开口时,眼底没有半丝与盛长歌的同门情谊。
穆武是栾景沐手下,能力最强的杀手。
他亲自出手,即便盛长歌自认自己不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与栾景沐不相上下,也有一种恐惧,从他心底蔓延开来,使得他头皮一炸,立即抽出了武器迎战。
栾景沐才不管那一边打的有多么的激烈。
他找到了一处略微平缓的空地,将苏锦湘放在了一块巨石边上靠着,又随手解开了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再将苏锦湘抱到他的外袍上平躺好。
四平十分机灵的组织着人生火,又让手底下的人,纷纷解开外袍,将外袍连在一起,围成了一个简易的的围栏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忙完了这些,他才强忍着双手的战栗,小心翼翼的解开了苏锦湘的衣服。
两道长鞭的痕迹,触目惊心的布在苏锦湘白皙娇嫩的皮肤上。
小腿和腹部,一直蔓延到左肩,还好,鞭子上没有毒。
栾景沐生怕苏锦湘着凉,十分迅速的找出了适合苏锦湘此刻用的伤药,干净利落的为苏锦湘上了药,包扎好伤口之后,再小心的为她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