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家,连肱股之臣都容不下,还能存活多久?
景琮啊景琮,枉你自诩聪慧无双,怎么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
夜里回家,栾景沐有些忐忑。
他今天就那样跑了,也不知道他家娘子,有没有生气。
等会儿万一不让他进房,那可怎么是好?
殊不知,这房间,苏锦湘倒是让他进了。
可是,那一进门之后的搓衣板,苏锦湘也早早的就为他预备好了。
“娘子,这......就不必了吧?”
苏锦湘手里拿着一截细细的柳枝,上面嫩绿的青芽都被她折了下来,只留下灰褐色的杆子,配上她脸上的微笑,让栾景沐有点瘆得慌。
“你今天吃饭了吗?”
苏锦湘轻飘飘的问他,那句话,明明轻如鸿毛,可是飘到栾景沐的耳中,却愣是变成了一块千斤巨石,砸的他有些哆嗦。
“吃......吃了。”
“哦,吃了。”苏锦湘手里的藤条,一闪一闪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落在自己的掌心,看起来随意的很,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句句致命。
“外面的饭,比我做的好吃?”
“没有,娘子的手艺,天下第一。”
“那就是,吃腻了我做的饭菜,想出去换换口味?”
“娘子,这个真没有。”
栾景沐装得一把好可怜,半蹲在苏锦湘的膝边,拉着她宽大的袖口,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盛满了深情,像是随时都能溢出来似的,苏锦湘就瞥了那么一眼,心就要化了。
不行,她要坚定立场。
没得等哪天,栾景沐真的被那个漂亮的小厨娘勾去了魂,那可怎么办?
她这叫做未雨绸缪。
“那你说说,下午为什么出去?”
“额......”
栾景沐一愣。
苏锦湘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掰开,“难道不是因为不想吃我做的饭,所以才出去的?”
“娘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以前,一步小心,流落到了一个孤岛?”
“嗯?”
苏锦湘没想到,他还有那种经历。
“然后呢?”
栾景沐干脆坐在了床边的脚榻上,把脑袋歪在苏锦湘的膝盖上,缓缓说道:“那时候,我才十三岁,皇兄还未驾崩,我孤身一人前往南岛,去偷南越的边关地形图。”
大盛的南岛,与南越毗邻,大盛与南越,看似相交不错,实则,边关之地,大小摩擦,从未终止。
先皇目光长远,防患于未然,自然要将毗邻几国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大盛建国四百余年,在皇兄继位之前,一直重文轻武,导致如今,武将稀缺。
几个有名的将军,早已经被别国的人打听仔细,若想出手,根本瞒不过别国的眼线。
十三岁的栾景沐,见不得皇兄为难,主动请缨,接下了这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也就是从那之后,他在京城,再没有用过真面目示人。
因此,朝堂上下,都知道当朝有一个摄政王,却没有人知道,摄政王究竟长什么样子。
“南越与南岛相邻之地,礁石暗流汹涌,险滩极多,连渔船都不敢行走,我就是在任务完成之后,返程之际,被暗流卷到了一座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