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桦目光如炬的看着谢仁安。
他总觉得这个大夫,有些眼熟。
直到他看到那只,隔着丝帕,搭在苏锦纯脉搏上的手。
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这只手,就是那天,搭在苏锦纯的肩膀上,护着她,从暴民堆里离开的手。
景桦那一双眼睛,愈发的眯。
啧,想剁,怎么办?
谢仁安突然感觉自己把脉的那一只手,凉飕飕的。
这位定王殿下,不是善茬。
早在苏锦纯决定来找他的时候,谢仁安就极力反对。
他的职责是保护苏锦纯的安危。
但凡苏锦纯遇见的是任何人,他都有把握带着苏锦纯全身而退。
唯独定王。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除了他家主子,这世上,没有人降的住他。
谢仁安的后背,浸出了一层冷汗。
半晌,他的手,从苏锦纯的脉搏上收回。
“回禀王爷,这姑娘只是因为连日奔波,三餐不定,在加上有些水土不服,营养跟不上,才会突然昏厥,待草民开一贴滋补的药材,静养些时日,必定无碍。”
“这姑娘?”景桦似笑非笑,“你跟她,难道不是一伙儿的?”
谢仁安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面对这尊瘟神,他宁愿回圣医谷晒药材。
最起码不用忐忑难安。
谢仁安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草民并非故意隐瞒,只是不想多生事端而已。”
“你跟她,什么关系?”
谢仁安的脊骨有些发麻。
“草民是苏姑娘的长姐请来的随行大夫,因为苏姑娘来商州之前,膝盖曾经受过重伤,所以,草民负责随行为苏姑娘调理伤势。”
这个解释,让景桦十分的满意。
“她的膝盖都好了?”
“大体好了,只要不奔跑、跳跃,做激烈的运动,正常行走,与常人无异。”
毕竟是栾景沐亲自出手医治的,当然好得快。
只是,伤到了骨头,还是需要好生休养。
这样的长途奔波,不适合她。
“既如此,你便留在军营,好生为她调理身子。”
“是,草民遵命。”
“下去吧。”
景桦挥挥手,懒得再说废话。
待谢仁安退下之后,他才坐在了苏锦纯的身边。
“不是说家里没人了吗?那个姐姐,又算怎么回事?你还这么小,就把家里的担子接过来,也不怕压的你长不高?”
这小胳膊小腿的,仿佛他轻轻一扯,就能扯断。
膝盖受伤?
景桦解开苏锦纯的罗袜,露出白皙小巧的脚丫子。
之后,他又将她的裤脚,一点一点的卷起。
瘦弱匀称的小腿,再往上,膝盖上还有明显的淤青,已然泛黑,看起来触目惊心的一大片,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明显。
不知为何,从见到苏锦纯的那一刻起,景桦就觉得,自己开始不正常。
他见不得她手气,见不得她受委屈,更见不得她受伤。
这么多年,他自己受过大大小小的伤,都没觉得同,可她身上出现一丁点儿伤痕,他突然就痛了。
景桦并不知道,他这样的情绪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可是,他的心里,就是十分的不舒服。
心脏发闷,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