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敏如头上簪着白花,默认了苏锦湘的决定。
见着有人守灵,也没有人再多说半个字。
渐渐的,众人彻底散去。
灵堂里只留下了苏锦湘和栾景沐两个人守着。
栾景沐拿着特质的药膏,为苏锦湘揉着淤红的膝盖,心疼道:“你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又何必揽下这样的差事,万一你扛不住,再次病倒,那可怎么是好?”
“我不是还有相公你呢吗?你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病倒呢?”
苏锦湘俏皮一笑栾景沐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啊,就是把我拿捏的死死地。”
栾景沐摇着头,从袖袋里,摸出了一瓶药丸,倒出一颗,喂苏锦湘吃下去。
“这是补充体力的灵丹妙药,这几天,正常的饭,你是肯定吃不成了,若是再不吃些这个,我保管你撑不到明天早上。”
苏锦湘靠在栾景沐的肩膀上,面前摆着火盆,苏锦纯怕她夜里会冷,特意命人赶制出了厚厚的,塞满了棉花的蒲团,又特意让人烧了火盆,唯恐苏锦湘再次病倒。
栾景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苏锦湘能够靠起来舒服一些。
“为他守完灵,从此以后,我就不欠他的了。”
这是苏锦湘最真实的想法。
“就算他对我再不好,可他总归,是给了我生命的人,我的身体里,还留着一半他的血液,这就当做,是我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罢!”
苏锦湘如是说,让栾景沐想起了多年前,他父皇过世时的那一幕。
皇兄那个时候,已经以太子之位监国数月之久,他才知事,景桦则尚在襁褓。
那时的皇兄,亦是殚精竭虑,很不能将自己分成几份。
皇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与此同时,还不忘时时照拂他的状况。
皇兄心怀天下,以仁厚治天下。
那样的风采,景琮竟没有遗传到半分。
越是想到如此,栾景沐便越是深感遗憾。
三天,说长不长,于苏锦湘而言,也不算短。
不过是难熬了些,有栾景沐陪着,倒也还好。
出殡的时辰,是特意找了道观的道长掐算出来的。
金黄的纸钱洋洋洒洒的一路从苏府,一直撒到苏家祖坟。
出殡,是一个十分繁琐的过程。
沿路一直有人点燃了炮竹为苏长信送行。
苏锦纯捧着苏长信的牌位,神情悲戚,即便是装的,她也装的入骨三分。
好不容易完成了出殡的所有仪式。
苏锦纯半刻都没敢耽误,连忙回府,开始准备考试需要用到的物件。
苏锦湘则有些体力不支,被栾景沐带回去休息去了。
月上中天,苏锦纯越是强迫自己好好睡一觉,便越是睡不着。
明天,她就要进入那个考场,她的一生,再也不会如同上一世那般悲惨。
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窜进了她的闺房之中。
苏锦纯只察觉到帷幔外头,有一个人影浮动,她随即坐起来,刚刚掀起帷幔,正要大喊:“什么人?”
嘴巴,便被那人捂住。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馨香传来,苏锦纯被男人按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别出声,是我。”
苏锦纯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