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不会选择承担责任,总是曲解我的意思,他这样,是想要我对他愧疚?一辈子记住他吗?”
申敏如突然就哭了。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可是,到底也没有那么的难过。
“我不会记住他的,过往的那二十年,我恨不能将我经历过的那些,尽数遗忘,我怎么可能会记住他这个罪魁祸首呢?”
“你啊,就是嘴硬。”
二舅母拿出帕子,为申敏如擦了擦眼泪,“心里难过,哭出来就是,做什么要说这种让人嚼舌根子毒心话?”
三舅母倒是看明白了几分,“你那日去,叫他好好养病,好好过日子,他就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求死,为的就是要你良心不安,你这幅样子,不是正好遂了他的意?”
苏锦湘还在门外问报丧的小厮的话。
问完了之后,她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娘,也不知道两位舅母同她娘说了什么,她娘居然奇迹般的,情绪逐渐好转了起来。
苏锦湘略略放了心,问道:“他死了,咱们府上,要不要挂素帛?”
“自然是要的,人言可畏,这种时候,咱们可不能留人话柄。”
这是二舅母的意思。
申敏如想了想,也同意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她的亲生女儿,虽然已经分家,但是血脉亲情,是分不了的,你不挂素帛,是会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苏锦湘对这些倒是觉着无所谓。
不过她娘说了挂,那便挂上吧。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申府上下,都用白帛装点好了,阖府上下,也均换上了素衣。
苏锦湘陪着她娘,拉着栾景沐一同去申府。
她姑姑苏婉君已经哭成了泪人,另外的几位堂伯,虽说没有哭,但是脸色都不好看,整个苏家,笼入了一股悲伤的情绪之中。
就连邹小娘都哭了。
可是苏锦纯却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流。
如今,挂在苏长信的名下的孩子,只有苏锦纯一个。
苏锦纯又是如今苏家的家主。
灵堂搭建好,需要停灵三日,方才能将苏长信的尸首,送去苏家祖坟安葬。
苏锦纯必须要守灵三天才行。
所有的人,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谁都没有想过,苏锦纯三日之后,还有南山女学的入学考试要去参加。
为了这一场考试,她已经准备了许久。
不知道在多少个无人的夜里,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
眼看就到了最后的关头,却被这一场葬礼,化为了泡影。
苏锦纯的心里,要多恨就有多恨。
瞧瞧,这就是她爹,她的亲爹。
他从来都没有为她考虑过半分,甚至连死,都掐算好了时间,为的,就是将她规划好的前途,化为乌有。
错过了这一次的考试,这辈子,她都没有机会,再考南山女学了。
毕竟,满了十三,年龄就过了。
苏锦纯心底不论有多恨,可是她从表面上来看,始终都是云淡风轻。
只是,这个小丫头,在见到苏锦湘的那一刻起,才将眼中的委屈和隐忍,肆无忌惮的流露出来。
那个眼神,唯有苏锦湘能看懂,唯有她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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