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不能一直都躲着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吧?”
申兆伟叩着指尖,“申家人都在京城,锦湘迟早也是要去京城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栾景沐不能解决他身后的隐患,那么他们一定不会接受他这位侄女婿。
这一点,栾景沐考虑到了。
原本他并不想要这么快出手,眼下看来,京城的那一池水,也是时候该搅一搅了。
“舅舅说的是,这些问题,我会考虑到,请舅舅放心。”
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还做什么春秋大梦?
栾景沐的唇角扯起一抹凉薄。
他送走了申家父子和陈又良,又十分耐心的亲手为苏锦湘熬制汤药,计算着苏锦湘大约会醒来的时间,将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去了房里。
这一次醒来,苏锦湘只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白术和白芷抹着眼泪喂她喝了些粥,才将位置让开,由着栾景沐亲自喂苏锦湘吃药。
“这次的事,把两个小丫头吓到了吧?”
苏锦湘的唇色还有些白。
栾景沐放下喝空了的药碗,伸手,摸了摸苏锦湘的后脑勺。
包隐约比昨天小了许多。
他面色严肃,“何止吓到了她们?”
饶是他自认波澜不惊,稳如泰山,也被吓得满身冷汗。
像是一颗心,都被人剜了出来,用细瘦的丝线缠着,悬挂在半空中摇摆,一个不甚,便会坠入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你身边的婢女,都不堪大用,我要亲自安排两个人,留在你的身边伺候,才能安心。”
栾景沐已经在盘算着人选。
苏锦湘晕晕乎乎的揉了揉脑袋,“都依你,只是,我头上的伤,要几天才能好?眼下一大堆事儿,我可不能一直躺着,躺到招商会结束吧?”
栾景沐恨不能请糯米团子吃一顿糖炒栗子,只是,他舍不得。
“你都这样了,就别想外面的事情,这次监督和组织这场军商会的人,都是你这边的,你还怕过不了关?”
苏锦湘想了,相公说的有理。
多少人想走后门,都走不了,她的面前,有一个从天而降的后门,她为什么还要拒绝?
直接躺赢就好了。
苏锦湘的心情有些美。
栾景沐看着她翘上去的唇角,不知道是该气她没心没肺,还是该笑她天真可爱。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她一转眼就好了,连害怕这两个字,都不会写,反倒显得他这个夫君很没用。
“我把我准备的东西,让小五送去官驿,交给舅舅,他看了之后,自然心中有数。”
这样的场合,虽说有许多商户,确实是走关系进来的,可是,也不能没有半点准备,强中自有强中手,她若是能够拿到军粮这一块的生意,到时候能拿出手的东西,也不能太寒碜。
免得丢了申家的脸面。
苏锦湘好吃好睡的做了几天米虫,栾景沐现在已经紧张到,连处理公事,都把办公的桌椅,直接挪到了厢房。
总归,苏锦湘一定要在他一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才能安心。
这两天,申兆伟和申明哲每天早晚都来看一眼苏锦湘。
申明哲几次欲言又止,这一天,他看见栾景沐正在体贴的给苏锦湘换药,终于没有忍住。
“栾景沐,我能不能跟你单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