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信被苏锦湘洗脑成功,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生意都白做了,活了几十年,到头来,他的生意经,还比不上自家女儿。
苏锦湘知道,这世道,依旧是地主思想恒流,阶级分明,三六九等,难以僭越。
可是,她不喜欢这样。
她不是地主,做不出压榨员工的事情。
她希望,在苏家做工的人,不论是长工,还是短工,都能够保障住自己的权益。
他们工作的开心,效率自然就起来了,这样的局面,才叫双赢。
”所以,你的意思是,咱们要对他们好一点,这样,他们才愿意多干活?”
”不仅是多干活,最重要的,是干好活。”
苏锦湘拉出了一个事例。
”爹,您还记得,几年前,城北的庄员外家,发生的那件惨案吗?”
庄员外原本也是在连云城里排得上名号的厉害人物。
可是,前几年,却在一夜之间落败。
不是因为他的生意做的不够好,而且因为,他驭下无方。
他总觉得,进了他们家的门,短工还稍微好一些,特别是长工们,那日子过得,一个比一个苦。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您觉得,这样的逻辑,行得通吗?”
庄员外觉得,这样的逻辑行得通,于是乎,在他们家干活的长工,三天两头,不是病死,就是饿死,冻死,几乎都没有一个能够善终。
”那个长工,他娘头一年被冻死,他爹,第二年病死,但凡庄员外有一点仁心善念,给那个长工,留了一条活路,他都干不出纵火烧庄子的事。”
那一年,本是个丰收年,庄员外家产出的粮食,愣是在一夜之间,全部烧没了。
就连主宅都没落下,被那把火,烧的个干干净净。
”所以啊,爹,就连一只猫,一条狗,咱们对它们好一点,它们都知道感恩,更别说活生生的人了。”
若不是为了生存,谁愿意忍气吞声,朝不保夕?
他们没有办法选择出生,但是,作为他们的雇主,苏锦湘认为,他们可以尽可能的,多为他们考虑一些。
所有的好与不好,都是相互的,做人,不能太圣母,但,人生在世,情义无边,谁也不能真的,能够一个人,孤独的从出生到老去,永远不跟人打交道。
”多个朋友多条路,咱们对他们的好,不需要咱们说,他们会记得的。”
苏锦湘这番话,说的通透。
她没有说人人平等这种,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大不违的话。
但是,她用了另一种婉转的方式,告诉苏长信,每一个人,不论是贫贱,还是高贵,都值得被人尊重。
马车摇晃到了苏府。
虽然夜深了,但苏府内外,却没有人去休息。
大家都知道,这是苏家酒楼重整之后,头一天开张。
虽然已经有人回来禀报了今天的丰功伟绩,但,最大的功臣都没回来,他们哪里舍得睡觉?
为首的,便是申氏。
邹小娘和苏锦纯安安静静的现在申氏的侧后方。
春小娘和苏锦绣根本就不想来,看着正房出风头这样的事情,她们连出一个眼角都嫌多,哪里还会主动出来给自己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