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甜正盯着红伞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听到余君山叫她,“小甜。”
余甜抬眸看向余君山,就看见余君山的手指头在方向盘的抠啊抠的,似乎有话要对余甜说,但又不知道如何说出口的模样。
“小甜……”余君山又叫了一声,低着头不敢去看余甜的眼睛。
余甜有些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余君山又抠了几下方向盘,才艰难的开口,“爸要跟你道个歉……”
“嗯?……”余甜歪着头看着余君山。
许是臊的,余君山的脸有些红,仍是垂着眸子,“你五岁那年,爸爸其实把你送到姥姥家就后悔了……”
“后来,一直想接你回来,你好像恨上爸爸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回家了,也不愿意再跟爸爸说一句话了。”
“爸爸对不住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余君山才鼓起勇气看向余甜。
他的眼睛红通通的,晕着水汽。
余君山一直对余甜有愧,但是没想过怎么表达。
只知道对余甜好,把之前的弥补回来。
但到底十几年没见,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余甜好。
还好有姜若兰,知道他的想法,也是真的心疼余甜,一直把余甜当成亲女儿看,所有的一切都张罗的无微不至的,他这个爸爸心安理得的做起了甩手掌柜,甚至觉得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刚才在警局听了小男孩的经历,余君山的心里就开始堵的慌。
特别是看到余甜对着红伞发呆。
余君山的心就好像被一双手用力的握住,又胡乱的揉捏了一番一样。
他才知道,过去的事情没有过去。
以前的事在他心里都是一道坎,那余甜呢?
余甜才是那个受伤害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余君山甚至觉得自己跟卖了孩子的家长差不了多少。
余君山盯住余甜,又用力地道:“爸爸对不起你……”
不知道是被余君山的情绪感染,还是被余甜血液里流淌着的血浓于水的情感纽带影响,亦或者是替原主觉得委屈。
所有情绪杂糅在一起,余甜觉得心口酸酸的,鼻尖也跟着泛起酸。
原主童年的一些记忆忽然又跳到了她的脑海里面,里面有姥姥的笑颜。
余甜认真的回答道:“其实,姥姥对我很好,我在姥姥身边过的也很开心……”
“你不怪爸爸?”余君山眼眶红红的问道。
余甜想了想道:“说不怪是假的,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余甜也知道,原主到了最后,其实只剩下执念,要不然也不会宁愿受苦也不愿意动余君山给她的那一张银行卡。
她没有办法替原主说那一句原谅。
余君山隐忍在眼眶里的泪最后终于绷不住了,趴在方向盘上良久。
余甜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用手拍了拍余君山的后背,叫道:“爸。”
余君山偷偷用手把眼泪抹干净,才抬头,“是过去了……是过去了……”
“嗯。”
余君山崩溃的情绪终于平复之后,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还帮他找父母吗?”
余甜认真点头,“我答应了他的,不能骗鬼。”
刚才她想通了,执念是横隔着的一根刺,不拔除,终归是隐患。
余甜记下了小男孩父母身份证上的生日,根据他们的生日,推演出来方位和距离。
再用手机打开地图,根据方位和距离推演出小男孩父母目前所处的位置。
小男孩的父母不是宁城人,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现在还没出宁城。
不然他们如果真的跑得太远了,对余甜来说还是个麻烦。
“他们在这里。”余甜道。
余君山看着余甜掐掐算算之后精确的给出一个地址,目瞪口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