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幽被他看得燥得慌,浑想拿块布条将他眼睛蒙上。
喝完合卺酒,婆子笑道:“请二位新人合字。”
所谓合字,是新人各选一个有两个部分的字作诗,合成一联,字紧密,联相应,意喻紧密不可分割,相互扶持。
这对楹联也会被写在婚书之上。多是官宦人家的习惯。
昼玉依旧含笑盯着顾怜幽,薄唇轻启:“意是心上音。”
周遭婆子们喜笑颜开:“好合字,新郎高才,情意浓浓。”
婆子们又看向顾怜幽:“请新娘子合字。”
顾怜幽回看着昼玉,漫不经心道:“婚是女发昏。”
一言既出,众人反应过来之后,满屋的笑都忍不住了,皆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昼玉有点意外,可是却无奈又宠溺的一笑:“娘子好字。”
婆子差点都不知道怎么应,幸好旁边人想出来了:“情意醉人,自然头昏脑胀,心绪飘荡,新娘高联。”
顾怜幽却看着昼玉,扬眉道:“我知道。”
“以前的事,我可没有原谅你,现在就是头脑发昏才嫁给你。”
昼玉无奈一笑:“往后我护着娘子,绝不让娘子吃一点苦,怜幽说要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怜幽要我抓狗绝不敢撵鸡。”
清润的声音说着粗俗的话,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却不约而同地觉得,眼前这对新人的打情骂俏,不像新人,倒像是老夫老妻。
一点也不羞,还游刃有余,仿佛经常这样。
但也只是想想,便道:“请二位剪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竹心替顾怜幽取下一支簪子,松了一缕发,剪下来放在托盘上。
昼玉一直似笑非笑盯着她看,视线灼灼,无言剪完了他都还盯着顾怜幽看。
他眸中春情潋滟,男人的强势与怜爱糅合,似乎要用那双眼睛去吻她,替她宽衣解带。
在场的人都觉得脸上臊得慌,一个容貌过盛的男人这样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新娘看,换成谁不羞。
他毫无委婉,好看的薄唇一张一合,语气撩人轻慢:“可以入洞房了吧?”
婆子们都微诧,看着新郎这要把新娘子盯穿的样子,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都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可以可以。”
婆子们立刻把东西收拾好撤出去,无言和竹心退出去,关上了门。
三书六礼和婚礼,加起来都没有一刻钟。
顾怜幽无语,却笑出了声:“你要点脸吧。”
昼玉却大手揽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目光深深,眸中火光隐隐,压迫感十足,俊美的眉眼间都是浓烈到要溢出来的渴望与盛气。
顾怜幽推了他胸口一下,昼玉却握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他的视线缓缓上移,抬手取下她发上的簪子,珠玉叮啷落在桌上。
昼玉轻声道:“嫁给我十五年,你悔不悔?”
他的眼神深墨暗涌,高挺的鼻梁几乎要抵在她脸上。
顾怜幽认真道:“不悔。”
昼玉含笑看着她:“当真?”
顾怜幽面无表情道:“假的。”
昼玉托着她的腰往自己的方向按:“怜幽骗我。”
他的眼睛含笑时狡黠又潋滟,俊美的面庞慵懒却勾人:“怜幽的眼睛都在说喜欢我,却说不喜欢。”
顾怜幽慢悠悠道:“你别离我那么近,我热。”
昼玉气笑了,慢悠悠道:“屋子里已经放了冰块,哪里热?”
他握着她腰的手用力了几分,像是在逼问她,只是他的动作强势,表情却依旧戏谑。
顾怜幽要把他的手掰开,然而手搭在他手上的时候,他却反握了回来,和她十指相扣。
他带着薄茧的拇指指腹轻轻揉着她的手背,一点点滑下来,顾怜幽不自觉起了颤栗。
他宽大的手包裹了她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