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幽让开半个身子:“你进去看看。”
昼轻舟满心不解地进去,却在见到墓志时惊住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顾怜幽,顾怜幽就在外面看着他。
昼轻舟满心惊慌。
顾怜幽,怎么会是他的皇后。
为什么会是昼轻舟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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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薄在窗边坐着,手里握着一支刚刚雕刻完不久的桃木簪子,然而他却面色冷郁。
难怪她没有嫁给太子,难怪她对他这么冷淡,原来在这梦里,她心上的人是昼轻舟。
区区一个昼轻舟,竟也敢染指。
不过是给他替死的替死鬼,侥幸活了下来而已,根本就没有资格和他争。
下人的声音打断了云薄的思绪:“公子,您要的万云宝相嫁衣花样画好了,您看看合不合适,是否有需要改的地方?”
他冷冷抬眸看过去,下人连忙将纸张呈递给他。
然而云薄接过后,却面色冰冷地将薄薄的纸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让绣娘绣鸳鸯双蝶的嫁衣图案,不必再做万云宝相。”
下人无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却又不敢多声:“是。”
今天上午是公子特意吩咐重新做万云宝相的花样,怎么才半天又变了。
可下人不敢多说,只能跪在地上捡起纸团退出去。
云薄却叫住他:“等等,你去给长公主送一封信。”
下人连忙停住脚步,云薄回身,在案前提笔写字。
他的字比之二十岁时的敦厚端正,多了刀刀见血的锋利,每一笔都收得极利,悬针竖如针尖,撇捺收尾如麦芒。
行云流水却令人生畏。
他写完将信装入信封,取下旁边的蜡烛,修长的手指轻轻拿捏住蜡烛下端,蜡油滴在了信封口处,他随手取印章印上漆印:“交到丞相府中,务必要亲手交到长公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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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之中,顾怜幽和昼轻舟无来由地觉得背脊生寒。
昼轻舟坤安四年就死了,她又是明媒正娶嫁给了昼玉,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昼轻舟的妻子,可是这墓碑字字句句已经是板上钉钉。
昼玉为什么要这么做?
按照昼玉的性子,恐怕就是逼死他,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被写成旁人之妻。
更不可能是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的妻子。
这其中必定有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昼轻舟摸着那块两人高的碑,忽然道:“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下树的碑。”
顾怜幽闻言眉头紧皱,看向碑上铭文。
如果不是昼玉树的…
昼玉如果活着,绝对不会允许她成为旁人之妻。
那有没有可能,是在昼玉死了之后?
顾怜幽的心猛地一沉。
她抬头看向石碑。
贞烈敏正,灿若明霞。
这句话,不可能是昼玉给她的墓志。
她本就险些受辱而死,他不会忍心欲盖弥彰地提一句贞烈,听起来像是维护,可实际上那是对她的侮辱。
昼玉不会不信她,更不会这样遮遮掩掩仿佛真有其事。
顾怜幽陡然看向昼轻舟:“如果说,这块墓碑是别人所立,目的难道是要将我和昼玉分开?”
昼轻舟也抬手去抚摸那碑:“可那人为什么要将你和殿下分开?已是一对亡魂,如此偏执地分开你们,我却是想不到会是谁。”
顾怜幽满头思绪凌乱,试图从中找出头绪。
陵外却有看守的陵官忽然高喝一声:“何人在此!”
顾怜幽思绪被打断,昼轻舟却直接将她拉起,二人往后山跑,而陵官带人追上来。
眼见就要追上,两人却穷途末路,跑到了悬崖上。
顾怜幽气喘吁吁:“怎么办?“
昼轻舟却毫不慌张,握紧她的手,将她拖向崖边,直直往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