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慜像是受惊似的,收回了目光,不敢看顾怜幽那双灼灼的柳叶眸。
顾怜幽见月慜不敢看她,也只是扬扇笑笑:“月小姐,我还约了人,今日就不多陪了,告辞。”
月慜心里竟升起几缕失望,像是一脚踩空,却不好意思留她:“既是如此,顾公子不要忘了明日在约定之处见面。”
顾怜幽浅笑道:“自是如此。”
顾怜幽拔步走出了香坊,月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却忽然忐忑地问掌柜:“顾公…姐姐身上的味道独特,不知香坊中是否有此香?”
掌柜朗笑道:“自然。”
转身就去开柜子寻那味松针香。
“这味香以松针加侧柏叶,薄荷,香茅草,柠檬安叶一同碾为碎末,加入沉香,檀香,降真香,龙脑混匀,以陈皮,乳香,琥珀煮成的香汤揉成香泥,阴干后薰衣,做香囊,在室中点燃都可,是我们坊主自创的方子,别的地方都没有。”
月慜好奇道:“既然是独有,就这么把秘方告诉我了,难道就不怕方子泄露吗?”
掌柜的拿出香料,只是笑道:“坊主嘱咐了,您不是外人,自然和旁人不一样,更何况,您只知配料而不知份量,想要如法炮制也难。”
掌柜的将香递给月慜时,月慜竟然无由来地觉得心上一暖,暖流向四肢百骸流动。
她不是外人。
顾怜幽在箭馆中,握住弓,对准靶心一射,正中红心。
昼轻舟颇为意外,却勾唇笑道:“顾怜幽,你还真是和别的女子都不同。”
顾怜幽若有深意道:“您和别的王爷,不也不一样吗?”
一个被逼着退位的皇太孙。
昼轻舟扬扬一笑,接过随侍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拿上来。”
立刻有人取了一个长檀木盒子过来,呈在顾怜幽面前。
昼轻舟不以为然:“打开看看。”
顾怜幽随手开了,一柄赤色玉簪温润生光,赤红如阳,偏偏做成了朱雀形状,血色如丹,磅礴瑰丽,工艺之繁复令朱雀栩栩如生。鹑火烈焰,向阳而生。
华贵至此,恐怕价逾千金。
昼轻舟见她波澜不惊,也有些意外,他以为见到如此华贵的玉簪,她起码会有些反应。
却没想到她一脸镇定,仿佛见过大风大浪,区区一支玉簪在她面前算不得什么。
顾怜幽挑眉道:“何意?”
昼轻舟轻佻道:“那日见你拨簪买马,全因我与太子之争令你处境尴尬,今日便赔给你。”
顾怜幽啪地一声合上盖子。
昼轻舟以为她是不喜欢,却没想到她干脆利落说了句多谢殿下。
丝毫没有扭捏推拒之意,倒令人颇有好感。
顾怜幽又拿起弓:“西晁已经入关,我于郊外靶场见过西晁王子权渠。”
昼轻舟坐在一旁,形容懒散,白衣颓漫:“自然是忘不了你我约定,届时如你所言,在宫宴上履行诺言。”
顾怜幽一箭射出去,却无由来射歪了,只是她面色毫无波澜,取箭搭弓,又射出一箭,稳稳正中靶心,面色冷冽如霜雪:“希望殿下言出必行。”
昼轻舟习武,鼻子格外灵,那日闻见她指尖浓郁的桃枝香气,已是不欲更多交集,若非她说了那个约定,恐怕昼轻舟根本不会将贴身之玉给她,定下此诺。
如今只待宫宴,等众人入瓮。
昼轻舟悠悠道:“本王自然是一言九鼎。”
顾怜幽回到府中时,亦是翻墙而入,竹心裹在被子里,紧张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看了她一眼,才松了一口气:“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刚刚大公子来了一遭,还好我说心中郁闷,不欲多谈,把大公子说走了。”
“幸亏你机智。”顾怜幽换了外衫,将头发散下来,却鬼使神差地挽了发髻,对着花棱镜,将那支朱雀簪插入发中。
气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