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的磕头声,此起彼伏。
他们哭着、喊着、求饶着、蠖屈鼠伏着,以期换来青登的怜悯。
然而,青登的面部线条始终如钢铁般冷硬,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某位武士悲愤地喝道:
“就算是要处死我们,也至少让我们切腹吧!武士的人头岂可落地!”
对武士而言,最屈辱的死法莫过于“斩首”。
按照江户时代的惯例,只有那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的武士,才会被施以斩首之刑。
但是,他的这点请求,也被青登给无视了。
他们被强迫着跪成一排。
7名绑好束袖带、已用清水淋洗佩刀的目付分别站在他们的身后。
目付的工作性质,注定了这是一个很容易得罪人、需要一定的实力来震场压阵的职务。
因此,在青登的有意安排下,都察局的目付们都是用刀的好手。对他们而言,砍个人头只不过是极简单的一桩小事。
近藤勇大喊:
“预备!”
7名目付高高举起手中的亮银打刀。
闹事者们的哭喊声于此刻达到顶点。
某些人仍在求饶。
另外一些人则已接受即将到来的终局,不再出声,闭上眼睛,低下头颅,伸长脖颈,好让身后的行刑者能有更加便利的出刀角度。
“动手!”
7道银线泼洒而下。
7颗人头掉落在地。
世界霎时安静。
那些哭喊、那些求饶,都于刹那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望着那7具失去生机、因惯性而前滑倒地的无头躯体,围观了整场行刑的全部过程的队士们,不免感到兔死狐悲,心有戚戚焉。
四周充满了心惊胆战的空气
青登的表情依然冷漠。
他在瞥了眼滚落满地的人头后,转过身来,面朝队士们。
眼见青登似乎有话要说,队士们无不站直身子,打起精神。
“诸位,你们当中的某些人,似乎误解了一件事情。”
“新选组可不是嘻嘻哈哈的旅游团!而是一支军队!”
“既然是军队,就应该令行禁止!”
“长官们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去做什么。”
“不要去挑战长官们的威严,更不要去挑战‘新选组法度’的权威!”
“早在离开江户之前,我就很清楚地说过了吧?”
“‘新选组法度’中的任何一条规令,一经触犯,下场就是死!要么斩首示众,要么直接就地正法!”
“我说了会让你死,就一定会让你死,绝无例外!”
“牢牢记住今夜的血色!以这7人为鉴,切勿步上他们的后尘!”
“这是我第一次手刃部下……我希望这也是我的最后一次。”
“解散!”
语毕,青登不带半分踌躇地径直离去,留下现场众人目目相看。
须臾,干部、队士们三三两两地散开。
“……”
总司若有所思地望着青登的逐渐远去的背影。
随后,她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悄悄地跟了上去。
……
……
青登缓步走在回房的廊道上。
冷不丁的,其身后响起地板被踩响、由远及近的“嘎吱嘎吱”声。
他并不回头——因为他仅凭足音就能认出是谁来了。
“小司,有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