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右歪斜……身体的晃动幅度之大,仿佛随时都会倒地并一倒不起。
事实上,横仓启之介确实是有好几次险些就栽地上了,不过每次将倒即倒之时,他都凭着脑海中仅剩的意志力,将身体重新掰正。
明明正值气候凉快、清爽宜人的晚秋,但横仓启之介和他身旁的一干部下的出汗量,却使人不禁深刻地怀疑他们是不是仍处于盛夏之中。
他们几个……尤其是横仓启之介,每踏一脚,从其身上甩出的汗珠,都会在地上积留下一小摊腥臭的水洼。
这里是哪儿……?横仓启之介强撑起最后的一点力气与精神,向左右看了看。
陌生的树木,陌生的岩石。陌生的花草,陌生的地界……
完全不知道这里在哪……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跑出相马山好远、好远……
山里的风光总是相似的。不是花鸟虫草,就是树泥水石。
大同小异的景色,随着身体的不断向前奔驰,变了又一茬又一茬。
然而……却有一样东西一直不变——死死地黏在横仓启之介等人的身后,那彷若鬼魅一般的追击的脚步声!
青登和他的部下们,依旧紧追着横仓启之介等人不放!
单论身体状态的话,青登一方与横仓一方,并无甚差异,都是如瀑的汗珠将衣服浸得湿透,身体摇晃得极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前者的精神状态与后者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后者就只是单纯的疲惫——不管是眼神还是面色,全都呈现出一种浑浊、混沌的色彩。
而前者的眼睛里,却仍迸射着惹人瞩目的炯炯光采。
不追上横仓启之介,这帮人可能真的绝不会停下——任谁都会这么想吧,在见到这样子的眼神之后,在目睹这样子的精气神后。
就在这个时候,横仓启之介忽然瞅见前方有一座独木桥。
这座独木桥横亘在一条狭长的断崖上。断崖离地约有15米,虽然崖底是一条哗哗向东流淌的溪流,但假使从这样的高度摔下去,区区一条河流可缓解不了巨大的冲击力,不死也会摔残。
独木桥约莫10米长,宽度勉强可供2名成年人并肩同行。
这附近应该是有人居住,这座独木桥多半是这附近的居民所搭建的。
一抹狠厉之色如火花一般,在横仓启之介的眼底中闪过。
他深吸一口气、奋力昂起他那颗硕大的脑袋,“呼哧呼哧”地跨过这条独木桥后,勐地顿住脚步并回身。
呛——横仓启之介拔刀在手。
纵使身体已累极,但横仓启之介抽刀的动作,却依旧平稳有力,一看便知也是位精于剑道之辈。
“他妈的!不跑了!就在这里跟他们拼了!”
横仓启之介的两条大腿颤得像刚出生的小羊——他实在是跑不动了。
再这样逃下去,即使没被抓住,也要活活累死了!
既如此,倒不如趁着现在还留有余力,并且还占着如此好的地形优势,跟那群狗官兵拼了!
不得不说,横仓启之介的眼光确实很好。
独木桥那高悬在15米深的断崖上的狭窄桥身,简直是进攻方的噩梦。
只要牢牢占住桥头且战术得当,那么进攻方不付出数倍、甚至十数倍于防守方的牺牲,是绝不可能攻下桥身、度过桥梁的。
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横仓启之介选在这种地方开战,确实是很聪明。
不愧是傍山、吃山的山匪,那6名跟着横仓启之介逃出来的贼徒,直到此刻仍紧紧地相随在横仓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