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家里，年年也没有醒来。
温柔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她翻了个身，就又香甜地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咂了咂嘴，迷迷糊糊地说着听不懂的梦话。
温柔看了她一眼，确定没吵醒她，这才小心翼翼退出房间。
转身时，就见连湛、小黑龙和威廉整整齐齐地坐在了客厅中，三人皆是一脸凝重。
“没想到啊没想到……”威廉摇摇头，一脸不可思议，“搞来搞去，你竟然搞了一条鱼！”
小黑龙轻咳一声：“我怎么听说，神与妖是无法诞下子嗣的？”
天庭为了防止三界大乱，早就已经定下规矩，神与妖是不能结合的，尤其是像连湛这样的天庭要臣，天庭更会在他体内种下咒语，以防万一。
“对哦！”威廉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给忘了！”
“或者是天帝觉得凭你的智商，没有妖怪能看得上你？”小黑龙默默地补了一刀。
“你……”威廉气得脸色发黑。
小黑龙则又自顾自地分析道：“这样说来，年年真的不是连兄的女儿。我听闻，人鱼是雌雄同体的，就算是孤身一人，也可以生育儿女。”
“或许……我知道年年是谁的女儿了。”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的连湛此时忽然开口道。
“是谁女儿？”威廉八卦地问。
连湛沉默片刻：“明天我就送她回去！”
温柔闻言，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替年年难过。
年年那么努力地想要找到爸爸，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了日思夜想的父亲，结果，却又是空欢喜一场……
年年该有多难过啊……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里不属于年年。
年年既然是人鱼，就应该生活在海里。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温柔醒来时，年年就已经穿好衣裳，乖巧地坐在餐椅上了。
平时她吃饭都要哄着，今天却很自觉地拿着勺子在喝粥，垂挂在餐椅下的小脚丫还很有节奏地在摇摆着。
看得出来，她今天很高兴。
年年一边开心地吃着，一边笑嘻嘻地问：“爸爸，吃完饭你要带年年去哪里呀？”
连湛就坐在她身旁，面无表情地答道：“送你回去。”
年年一听，登时急了，她气鼓鼓扔掉了筷子：“我不回去！年年不要回去！”
连湛不为所动：“你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你娘亲会担心。”
年年闻言，勉强止住哭泣，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那爸爸会跟年年一起回去吗？”
“不会。”连湛淡淡开口，顺便解释，“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爸爸。”
“不！你就是我的爸爸！”年年一急，就又要哭起来。
温柔实在不忍心，忙把年年搂在怀里：“连湛，你和一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儿……不要欺负年年嘛！”
连湛淡漠地陈述：“只有叫醒她，才是对她好。她不可能一直活在梦里。”
温柔抿唇，不再说话。
的确……她总是心太软了，这样其实只会害了年年而已。
“不嘛不嘛！”年年痛哭流涕，泪水落在地上，竟然变成了一颗颗珍珠，“年年不要回去！”
就在餐厅里气氛有些凝重时，忽然，门外响起一道温吞的敲门声。
“谁？”温柔问。
门外马上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请问……连湛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