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么客气。”温柔笑吟吟道，“你把我们当成朋友对待就可以了。”
钱塘眉眼微垂，略微有些出神：“朋友……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词了。”
就连她自己的家人都把她当成怪物，成日将她关在暗不见天日的铁笼子里头……
她甚至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了。
钱塘的这句话让她无端地就想到了刘子玉。
其实她的遭遇和刘子玉有些相似，只不过，她比刘子玉更要凄惨。
刘子玉的身旁至少还有阿信陪伴，可是钱塘的家人，却把她当成了怪物来豢养。
这是多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实！
“其实这个世上有很多和你经历相同的人，你千万不要把自己当成异类。”温柔很是贴心地安慰道。
她知道，钱塘遭受折磨的不止是肉体，还有内心。
要先抚慰她，就得先抚慰她的心。
好在钱塘在这份折磨之前还有一丝求生欲，否则，也不会联系到她了。
“多谢。”钱塘道谢。
温柔笑吟吟道：“来，饿了一晚上，你应该很饿了，先吃早饭吧，一切都等吃完早饭再说。”
“嗯。”钱塘感恩地点点头，这就随着她到了客厅。
温柔让她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又给她递了筷子。
钱塘坐在餐桌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了？”见她迟迟没有动筷，温柔关切地问，“是不是东西不和胃口？”
钱塘摇摇头：“不是的，我只是……太久没有像这样坐在桌子边吃饭了，所以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真的太久了，久到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个人。
温柔闻言，不由得沉默了片刻。
钱塘说得这样漫不经心，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辛酸。
“你被关在吉祥村有多久了？”虽然很不忍心问出这种问题，但温柔还是想了解真相。
钱塘想了想：“大概有三个月吧，自从我的情况恶化之后，就被转移到了吉祥村里去。以前我都是被关在家中后院里的。其实被妖怪附体这种事在我很小的时候也曾经发生过，母亲在茅山请了法师给我做了法，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直到半年前……我的身体里忽然陆陆续续住进来许多妖怪……”
“半年前？”温柔沉吟。
这个时间线……不也是差不多和连湛他们误入人间的点差不多吗？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什么。
只差有一条线，将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
“不对呀……”威廉打断她们的对话，“要是被妖怪附体，一日两日倒只是有损元气精气而已，可要是有半年的话，早就已经小命不保，魂飞魄散了！”
一个肉体凡胎，是经受不住妖气的摧残的，更别提是十几只妖怪共同附体了。
而且……按理来说，一个身体只能附一只妖怪，除非是……
威廉有点不敢再往下想了。
而坐在一旁的连湛只是微微抿唇，静静打量着钱塘。
他看到了，钱塘的身体周围有一股蓝盈盈的光。
在吉祥村时，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道光，可是到了这里，这阵蓝光就显得格外明显！而且源源不绝，十分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