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于是便卷起裤腿打算上药。看见伤口的一霎那,她惊讶得合不拢嘴——当初与护卫战斗时,腿上伤得不轻,一道伤口极长而另一道伤口极深,后来她又激战了数场,伤口反复裂开且不断失血,到最后几乎无法站起,按理说受了这么重的伤,双腿即使不废掉也至少需要很长时间伤口才能缓慢愈合,而且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可是她腿上的两道伤口,极长的那条有过半的长度已经愈合,只留下一条淡淡的疤痕,且没有愈合的那段已结痂,看上去像是只被什么东西轻轻划过一般,极深的伤口尚未痊愈,但也已结痂,且很明显变浅了不少,看上去远没有当初那么触目惊心,只如一道寻常伤口一般。她又检查了身上的无数小伤,发现几乎都已痊愈。
张三盯着手中的金疮药,先是感叹于此药之玄妙,随后又想,会不会是自己其实昏迷了很久,伤口便随着时间慢慢愈合了。
然而,她始终无法得到答案。她将头贴着栅栏,观察着囚室外边——这是一道昏暗的长廊,长廊两端都是一模一样的囚室,然而目力所及,其他囚室都是空着的。
偶尔有和给她送药的年轻女子同样打扮的看守举着火把从囚室门前经过,每当此时,张三便对着看守大喊,反反复复问她最初向年轻女子提过的问题,可看守们却对她视而不见,仿佛她从未存在过一般,从她的囚室前走了过去。
又过了不知有多久,先前的年轻女子提了个食盒过来,张三赶忙迎上前去,女子打开牢门,将食盒往张三手里一塞,转身又要离开。
张三接过食盒,道了声谢,女子已重新锁上牢门。
“你就不能跟我聊两句么?”张三对着女子的背影喊道,“刚才我不该扒拉你,但我真不知道该问谁了……”回应她的是女子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张三形成灵根后本已不似凡人那般容易饥饿,但不知是因为又变回了凡人之躯,还是因为太长时间水米未进了,她看着手里的食盒,腹中竟也“咕咕”响了起来。
她打开食盒,里边有两层,上层放菜,下层放米饭和水。张三瞧了瞧送来的菜,有炒白菜,煎豆腐,蒸鸡蛋羹,量不算太少,作为囚徒的伙食应该说是相当不错了。
她每样菜都尝了尝,不禁愁眉苦脸起来。菜倒都还新鲜,只是这做法实在是不敢恭维——炒白菜的口感软塌塌的,张三估摸着对方炒过了火;煎豆腐碎成了七八块,张三做梦都想不到居然会有人会用嫩豆腐煎;鸡蛋羹的表面凹凸不平,吃起来也和滑嫩沾不上边,应当是既没过筛也没用东西覆住,锅盖上的水全滴进去了。
张三凡事都不怎么计较,唯独对吃分外讲究,哪怕是最普通的食材,她也要尽力做出好味道。她虽然因为腹中饥饿,将食盒里的饭菜吃了个精光,却对菜食并不满意,直到睡前还在模模糊糊地想:“若是能遇见做菜之人,我定要告诉他,白菜需得急火旺炒才好吃……”
就这么一觉睡了不知多久,直到开牢门的声音把她吵醒。张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昨日的女子拎了另一个食盒进来。张三已经放弃了与女子沟通的意图,她道了声谢,接过食盒,女子却并未离开。
张三看着站在一旁的女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犹豫了片刻,方道:“要么一起吃?”
此话一出口,她便在心里暗骂自己笨嘴拙舌,哪有叫人一起吃牢饭的。女子却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只摇了摇头,道:“快点吃,吃完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