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雍点头。
安抚西北蛮族的方略,就此初定。
刘雍紧跟着又道:“说回正题,无论西楚是否第一时举兵,我朝是否可以先发制人,若先动手,好处在哪儿,弊端为何。”
颜秀说道:“本来西楚失了神策军,我军先发制人,正是天赐良机,不过现下吐蕃打算出兵相助,局势却又变得截然不同了,我军未必就能摧枯拉朽一般击败西楚和吐蕃,那么战势就会变得焦灼,持久战对于我朝而言,并无丝毫利处。”
朱恪赞同道:“不错,我朝如今已占据天下七分,只要按照眼下的势头发展下去,早晚会让西楚拍马难及,等国力愈发强盛到一定地步,我军再与西楚开战,那便是稳操胜券。而眼下,我军急切与西楚决战,却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并没有万全的把握打赢这场仗。诸位可要知道,我军就算在正面战场打赢了西楚军队,却也未必就能高歌猛进,打进西楚。西楚地势,多为奇险山地,而我军擅长的却是攻城、平地冲杀,若楚国依靠地势与我军周旋,那么我军便无异于陷入泥潭,被日渐消耗力量,这笔账无论怎么算,都颇不划算。”
刘雍沉吟道:“二位之意,是觉得我朝不宜在此时向西楚开战?”
颜秀和朱恪同时点头。
岳光邈却是有不同意见,说道:“西楚又不是傻子,岂能不知继续这般拖下去,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是坐以待毙,他们岂能不竭尽全力,作殊死反扑,如今楚蛮与吐蕃联合,恐怕更是自忖能与我朝有一拼之力,我朝此时不动手,楚人也会耐不住寂寞的。总之都是要打,还不如先发制人,打西楚一个措手不及,西楚虽然得吐蕃相助,可我朝如今的实力,却仍强过西楚、吐蕃两国甚多,虽然不能十拿九稳,可却足有六成胜算!”
颜秀摇头道:“岳兄啊,你应该明白,打败楚军和吐蕃,或许容易,可若想灭了楚国,以我军目前的实力,还充满着不确定性,正如朱阁老所言,若楚蛮龟缩回国,借助地势之利,与我齐军周旋,那我军便无异于被拖入泥潭,不得寸进,更难抽身,如此除了消耗国力,对于我大齐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益处。”
朱恪说道:“更何况,老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连年征战,虽然疆域、人口,得到扩大,可百姓却也苦不堪言,需要让他们喘口气了。再就是灾区重建,也不能耽搁,朝廷理应上心,对于那些因战争而流离失所的灾民,朝廷更不能坐视不管。岳阁老啊,我等谁都想早日看到天下一统的局面,可这件事急不得啊。”
岳光邈也不是不心系百姓,只是觉得左右西楚不会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还能抢得几分先机,随后一叹道:“我们想要喘息,可楚人如今已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未必不会豁出去,抱着玉石俱焚的念头。”
颜秀说道:“完全可以故技重施,想办法说服楚国,互不侵犯,赢得时间。”
岳光邈说道:“只怕同样的计策,未必再能奏效,楚国屡次吃亏,还能不长记性。”
颜秀深吸口气,说道:“那岳阁老的意思,无论如何也是要打的了?”
岳光邈更是个急脾气,声调大了几分,有些尖锐道:“现在不是我岳某想打,而是这场仗根本已经无法避免!”
颜秀还要再说,却听陆沉忽然咳嗽一声。
众人一凛,不再喧哗。
眼看二人要急赤白脸,争吵起来,陆沉自忖再不说话,是不行了。
“岳阁老说得对,西楚不会继续与我朝对峙下去了。”陆沉还是同意岳光邈的观点,与其想方设法,赢得与西楚和平相处的时间,还不如想法子,将西楚击溃,彻底免除祸患!
对于大齐而言,徐徐发展,积蓄国力,自然是极好的局面,可待战端一开,一切自然又成泡影,战争的消耗,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还不是得百姓来买单?
左右都是要劳民伤财的,还不如早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