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恪先是面露恍然之色,可随即便是一惊,却是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不可思议地问道:“难不成侯爷您竟知道,陛下有意立谁人为储君!”
怪不得他如此震惊,眼下朝堂局势,扑朔迷离,极不明朗,连内阁首辅到底花落谁家,都是众说纷纭,没个着落,更别说是储君之位了。
而陆沉言外之音,竟似知道文帝欲立谁人为储君,他岂能不惊?
陆沉本来也没打算瞒着朱恪,文帝将朱恪擢入内阁,明摆着就是想要朱恪出一份力,此时说了,已然无伤大雅,也免得朱恪到时措手不及。
他点了点头。
朱恪惊色更重。
陆沉淡淡说道:“所以说,你的机遇来了,只要你支持陛下的决定,内阁的位置,你便一定能坐稳。”
朱恪也是聪明,迟疑问道:“陛下特意将下官擢入内阁,必是怕只侯爷您一人,孤掌难鸣,故而想要有一内阁大臣呼应,如若是正常立储,哪用得着如此处心积虑,难不成陛下想要确立的储君,竟可能会惹得朝野反对不成?”
陆沉直言道:“不错,但不是可能,是一定。”
朱恪一慌,看了看左右,低声问道:“下官斗胆,能不能知道,陛下到底想要确立谁为储君?”
陆沉站起身,原地踱了起来,负手说道:“本来此乃绝密,不能告知于你,可毕竟太过于惊世骇俗,未免你到时怯懦之下,一时糊涂,不肯支持陛下,甚至与
陛下唱反调,本侯便提前与你说了吧。”
朱恪赶忙竖起耳朵。
陆沉一字一字道:“公主之子——李愗贞。”
“什么!”朱恪吓得陡然站起身。
陆沉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朱恪,说道:“现在你该知道,陛下为何要如此苦心积虑了吧。”
朱恪手心出汗,震惊已极。
陆沉笑着走到朱恪身后,将他按坐下去,说道:“本侯提前告诉你,还有第二层用意,倘若你不敢追随拥护陛下行此等惊世骇俗、亘古未有之事,便不要奉旨入阁。若你入了阁,深受皇恩,却不感恩图报,届时无论是袖手旁观,还是上书反对,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朱恪面色惨白,说道:“下官……”
陆沉道:“不要着急做决定,这件事,事关你的前程,更事关你的生死,你好好考虑。其实你能猜到这一点,本侯着实很欣慰,你被破格擢入内阁,这是何等大的皇恩,纵然陛下是看在你朱恪是本侯的人,可你若不付出些许代价,这内阁的位置,又岂能坐得安稳?”
“所以你要好好考虑,敢不敢搏上一搏。搏赢了,那你内阁的位置,便固若金汤,谁都不能撼动;而若是搏输了,即便陛下不将你推出来顶罪,满朝的口诛笔伐,也能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再或者,你选择不蹚这个浑水,及时抽身,本侯也能替你说情,陛下看在本侯的面子上,想来也不会太过难为
你,不过你这辈子怕也就是个二品大员,再不可能有寸进了。”
朱恪面露为难之色,如果是其它等闲小事,他必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支持拥护文帝立公主之子这等事……
饶是他也不由心里直打鼓。
陆沉坐了回去,也不着急,等着朱恪做出决定。
半晌后,朱恪忽然神色变得坚定,对陆沉拱手道:“下官向来唯侯爷您马首是瞻,如今也是一样,只要侯爷您不反对,下官必定誓死追随,哪怕是千夫所指,声名狼藉,乃至粉身碎骨,也丝毫无惧!”
“好。”陆沉颔首,说道:“本侯就知道没有看错人,所谓富贵险中人,人一生会面临的机会,没有几次,所幸这一次,你牢牢把握住了。既然你做了决定,那本侯就不妨与你明白说了吧,你只管将心放回在肚子里,立储一事,会面临不可想象的阻力,这是一定的,但你要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要是陛下想做的事,最后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