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点头,说道:“陆大哥您也知道,千香阁制作胭脂水粉的一些原料供应,皆出于脂粉局,如‘重绛’、‘苏方木’,这几种制作胭脂水粉不可或缺的原材料被官府禁止,不允许在民间私下流通,只能向脂粉局购买。”
“可就在几日前,脂粉局忽然断绝了对千香阁的原料供应,虽然千香阁如今的重心已经渐渐倾移到经营杂货店以及其它的一些产业,但苏晴只怕待材料彻底断绝,作坊制不出新的胭脂水粉来,届时柜台空旷,会被买家以为千香阁穷途末路,再被有心人煽风点火,恐怕会影响香水在市面上一直稳定的价格。”
苏晴也算是高瞻远瞩,千香阁的香水价格为何一直居高不下?便是因为率先打起品牌效应,使得天下人皆以用千香阁的香水为荣。
可若被外界误认为千香阁出了问题,甚至误认为千香阁已是穷途末路,濒临倒闭,那些贵夫人未必立时就会对千香阁的香水弃如敝履,但绝不会再如以往那般推崇,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到仍旧在节节攀升的香水价格。
苏晴的顾虑确有道理,陆沉不由颔首,随即面露诧异之色,问道:“你就没去脂粉局问问,为何要断绝对千香阁的原料供应?”
“问了。”苏晴深吸一口气,说道:“脂粉局的杨公公,说是有人不许脂粉局向千香阁供应原料,他也是不敢不从。”
陆沉面色一变,有些恼怒,“谁敢与千香阁作对?难道不知道千香阁是我罩着的?”
苏晴摇头道:“是谁与千香阁为难,杨公公没说,可连杨公公都对那个人言听计从,想来绝非寻常人物。”
陆沉脸面有些挂不住,老子的名号,在乾雍城就这么不好使?
与千香阁做对的那个家伙,竟不知千香阁是老子的产业?
还有脂粉局,不敢得罪那个人,难道就不怕得罪老子?
他娘的!
“走!我带你去讨个公道!”
陆沉愤然起身。
一路骂骂咧咧,到了脂粉局,陆沉一肚子火,直接踹开脂粉局管事太监杨克丙的房门。
杨克丙身边围着莺莺燕燕,正在享乐,见陆沉怒气冲冲,登时吓得站起身来。
“去去去!”
将那些女子轰走,杨克丙赶忙换做一副笑脸,向陆沉迎了上去,拱手道:“陆院长怎的有空过来了?哎呀,真是稀客,快请坐。”
陆沉没给杨克丙好脸色,大步进屋,看了一眼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冷哼道:“杨公公倒是好雅兴,美人儿作伴,享乐不尽,可怜我苏晴妹子,被你整得却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杨克丙一凛,一瞥陆沉身后的苏晴,岂能不知道陆沉是为何而来。
他身为皇室家奴,又兼脂粉局管事这等肥差,平素也是作威作福,寻常官员,甚至连瞧都懒得瞧上一眼。
可陆沉不同,这位督监院院长,在北齐权势滔天,就连他的老祖宗冯吉也得礼让三分,他岂敢有丝毫不敬。
“陆院长这话儿是怎么说的。”
陆沉的怒火,杨克丙承受不起,只能装傻充愣。
陆沉白了他一眼,说道:“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断绝向千香阁的原料供应,千香阁一个脂粉铺,没了原料供应,如今造不出胭脂水粉来,你这不是想要将千香阁往死路上逼么?杨公公,你难道不知道,千香阁是本官的产业?”
杨克丙面色一变,急道:“误会,绝对是误会!我岂敢捋陆院长您的虎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陆沉大马金刀坐下,道:“说吧。”
能被内庭监派到脂粉局这等重要衙门当管事,杨克丙岂是蠢货一个,心知陆沉是想要听他的解释,当即委屈巴巴道:“不敢欺瞒陆院长,我也是被逼无奈,是有人非要我断了对千香阁的原料供应,绝不是我故意与千香阁为难。整个乾雍城谁不知道,千香阁是陆院长您的产业,我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