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邯煜怒道:“无礼!简直是无礼之极!晋国这是在羞辱我们大齐!”
陆沉说道:“赵大人稍安勿躁,那位栾将军不是说了么,他是奉上柱国陈幸之的命令,而非宇文皇帝的旨意。东晋江山到底还是宇文氏当家做主,只要不是宇文琛的意思,且先忍忍,待进了豫衡城,一切终究会水落石出的。东晋若真有轻慢大齐之意,咱们也绝不能堕了大齐的威严。”
黄玄仰沉吟道:“陈幸之在东晋位高权重,专横跋扈,即便是宇文皇室,据传也不被他这位大柱国放在眼里,这次违背两国邦交礼仪,驱赶我等原路返回,其中想来必有缘由。”
陆沉颔首道:“晋国正值动荡,老甘衡与世家门阀的较量虽然看似告一段落,实则正是关键时期。陈阀乃东晋第一大门阀,可毕竟非东晋之主,却绕过宇文氏,直接派兵来威胁我等,可见豫衡城中现下已是暗流涌动,我等进城后,当小心行事。”
众人点头。
使团在原地略作休整后,随后拔营出发。
未曾想,距离豫衡城不足十里,竟是再度被一队骑兵拦住去路。
“谁是北齐主使陆沉?”
为首的将军拽着马缰,鹰视狼顾,巡视使团众人。
陆沉越众而出,不卑不亢道:“本官便是北齐主使,敢问将军有何贵干。”
那人厉声喝道:“奉龙虎大将军的命,尔等立即原路返回,不得踏入煜衡城一步!”
又是来让原路返回的……
陆沉低声问向一旁的赵邯煜道:“赵大人可知,这人口中的龙虎大将军是谁?”
赵邯煜忙道:“乃夏侯阀家主夏侯婴,官居漠南大都护,领龙虎大将军衔。”
陆沉恍然,原来是夏侯家的,也不知道豫衡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东晋名列前茅的世家门阀,竟相继派人来拦截使团进都,还真是咄咄怪事。
不过只要能够顺利进城,相信一切自可真相大白。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沉嗅觉敏锐,深谙趋吉避凶之道,若仅仅是他自己,绝对扭头就走,绝不以身犯险。
可没法子,他并非独自一人,而是一国主使,若是被吓唬两句,便带领使团灰溜溜的逃离晋国,只会将北齐的脸面丢尽,到时回了乾雍城,也不好向文帝交代。
“说来真是巧了,前不久贵国的陈幸之陈大将军,也派人来对我等说了同样的话,看来贵国是真的不欢迎我齐国使者啊,竟像是商量好似的欲要将我大齐使团拒之门外。”
陆沉夹枪带棒,望着马上那威风凛凛的夏侯阀将军,笑呵呵说道。
那夏侯阀将军冷酷道:“龙虎大将军的命,尔等胆敢不遵?”
陆沉笑了,轻蔑,无畏,“这位将军莫不是在说笑,贵国龙虎大将军的命令,我等齐人为何要遵?再者说,贵国好像还轮不着所谓的什么龙虎大将军发号施令吧?”
那夏侯阀将军勃然大怒道:“齐人胆敢出言不逊,难道就不怕身首异处,有命来晋,没命归齐!”
他的愤怒声便犹如号令,身后骑兵随后抽出刀剑,对大齐使团虎视眈眈。
使团众人哗然,赵邯煜气得胡子直翘道:“你好大的胆子!我等代表齐国而来,若在你东晋的土地上有何闪失,你东晋就等着我齐国大军压境吧!”
那夏侯阀将军神色冷峻,毫无惧色。
陆沉稳如泰山,轻笑道:“先有上柱国,后有龙虎大将军,看来这就是你晋国的待客之道,我齐国领教了,只是……这位将军,你真的敢动手么?知道你是夏侯阀的,不听宇文氏调遣,可惹恼了我大齐,我大齐可不管你是宇文氏,还是夏侯阀,到时兴兵攻打,这后果你担待得起吗?”
那夏侯阀将军默然无语,许久后,冷冷说道:“我晋国地大物博,兵多将广,无所畏惧!尔等若执意不听劝阻,那便尽管入豫衡城的门,不过到时若有何闪失,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