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车皇宫内㡔拉来的珍奇宝物,进了陆府的钱库,孙寿可不敢怠慢,吩咐下人抬放务必小心翼翼,以防砸碎磕碰。
这些宝物可都俱是价值连城的货色,而且大有来历,就说名列礼单第一位的“三宝金玉蟾蜍”,内是白玉质地,通体金片环绕,背镶三十二颗玛瑙宝石,双目晶莹剔透,竟是不可多得的水晶石,雕工夺天地造化,华光璀璨,无比奢华,此等宝物,已非金银所能估量。
而再往下看,如“佛光普照白玉佛”、“千宝珊瑚”、“翡翠葫芦”、“九星琉璃盏”……亦都是在民间难得一见的宝物,每一件都可堪称是价值连城,如若真的磕着碰着,只怕阖府下人加在一块,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卖给陆府,都不够赔偿。
钱谨的孝子贤孙,陆沉实在连客套都懒得客套一番,随便给了些跑腿钱,就将那小太监给打发走了,然后走到钱库,看着一件件流光溢彩的宝物搬进去,不由啧啧说道:“原以为陛下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没想到穷得只不过是国库而已,这些玩意儿若是不送给我,而是送到户部去,刘尚书也就无须为筹措军饷钱粮而发愁了。”
孙寿陪笑道:“皇帝陛下能从内㡔中挑东西送给家主您,可见对家主之看重,此等天恩,家主只怕是大齐独一份,谁也赶不上。”
陆沉摇头,说道:“都是御赐之物,不能换成金银,可放在钱库中落灰,又未免可惜……这样吧,挑些品相漂亮的,送到大夫人和主母的院子里摆上,免得浪费。”
孙寿拱手遵从。
陆沉道:“千香阁那摊子生意,苏晴经营的有声有色,每月送来无数金银,得给她精心准备一份新年贺礼;还有咱们的邻居刘雍刘尚书,我曾经落魄潦倒,若非他极力提携,恐怕断然不会有如今的功成名就,给他的新年贺礼也不能缺少。”
“家主考虑周全,我随后就去办。”孙寿一笑,随即问道:“这些东西既然不能换成金银,送给苏姑娘、刘侍郎的贺礼,不如就从这里面挑几件,家主以为如何?”
陆沉摇头道:“都是御赐之物,决计不能转手他人,否则被有心人得知,必会借此攻讦我大逆不道、无视圣恩,你另准备礼物,苏晴与刘侍郎都不是俗人,无须过于贵重,心意到了就行。”
没想到这些御赐的宝贝竟然中看不中用,换金银不成,送人也不成,看来也只能是当做摆件了。
可这些价值连城之物,堂而皇之的摆在府中,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下人起了贼心,将其偷走藏匿,如此岂不也是祸事?
孙寿顿时紧张起来。
陆沉慧眼如炬,笑道:“对下人说明白就是,莫要起了歹心,偷盗御赐圣品,那可是杀头的罪过,若把控不住内心贪婪,做出这等失去理智的事,一旦东窗事发,我也保不住。”
说完径直回了前院,等得孙寿将送给苏晴与刘雍的贺礼准备好,然后便携带出门,亲自去送。
孙寿办事素来是甚和陆沉心意的,给刘雍准备的礼物是一件《霜秋图》,乃本朝大画家陈霞道的作品,并不贵重,但送给专好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刘雍,正是恰到好处。
走出府邸,扭头便是刘雍家,陆沉敲响宅门,这次开门的,依旧是陆沉初次登门见到的那个小厮。
小厮还是那个小厮,可陆沉却是已然今非昔比。
那时的陆沉,刚被削职夺爵,被满京都城深恶痛绝,名声臭不可闻,冒然登这侍郎府的门,小厮还以为他是打秋风的。
而现在,他虽然没有光复爵位,但却是御前的红人,身为督监院院长,睥睨官场,就连那些侯伯怕是都得来上赶着拍他的马屁。
望着这个熟悉的小厮,陆沉恍若隔世,同时心中愈发不由感激起刘雍来。
当初若非刘雍极尽提携之能事,非但没有嫌弃自己是被废侯爵之身,反而推心置腹,引为至交,先是带自己参加诚王府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