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谨心中暗暗发狠,弄死这小子,势在必行!
离开御书房,回到督监院,陆沉旋即召来顾岫泽,吩咐道:“督监院的肃清工作,当立即开展,绝不能再容许蠹虫存身于院中。本官思来想去,决定将这份重任交托给你,你这就回去细列考核内容,以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但今后,若是还有人不思警醒,我行我素,只要不能胜任本职者,一律革职。”
顾岫泽拱手道:“下官遵命,庸者逐出督监院,那贤者呢?”
陆沉道:“自然要不吝提拔,署尊以下职位,你自行斟酌定夺就是,无须报我,”
顾岫泽道:“六署署尊黄安主管升迁任用,大人既然给与下官驱逐擢升之权,还望事先知会黄署尊一声。”
“不用。”陆沉摆手道:“你向黄安打好招呼就行,并让他协助于你,毕竟是主管升迁任用的六署署尊,这等事若是将他落下,只怕他会情绪消极。”
听陆沉这意思是要做甩手掌柜,顾岫泽一愣,沉吟片刻,说道:“如此大事,下官觉得还是由大人您亲自主持为好,如此也能树立威信,挑选心腹。”
本是推心置腹之言,岂料陆沉登时面露不悦,但到底是没有发作出来,只是敷衍的摆摆手,说道:“就由你全权做做主,这等小事,还要本官亲自出马,难道督监院中,当真都是酒囊饭袋么。”
说罢面色阴沉,拂袖而去,留下顾岫泽怔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说错什么话了?
不应该啊。
这位陆副院长,性情也忒地喜怒无常了。
他哪里知道,他觉得激进睿智、只欲开拓进取、不欲泯然落寞的陆副院长,实则归根结底,也是懒政之徒。
当然,同覃寿等人不同的是,陆沉懒政,只是不想亲自干活而已。
在陆沉看来,在官署中被繁忙公务缠身,着实是浪费光阴。
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家好好陪陪宝贝鸢鸢。
当然,陆沉之所以敢如此慵懒,撒手不管,还是因为对顾岫泽信任有加。
他相信以这位狂生的性格和本事,一定不会借机扶持亲信党羽,也一定能公正无私。
正因这份信任,陆沉才敢安心睡大觉。
倘若督监院中无顾岫泽这等可信任、可用之人,陆沉哪还敢撒手不管,就算是浪费光阴,说不得也要亲自出马。
清除蠹虫,绝非小事,这些蠹虫只要一日还存在于督监院中,督监院就一日休想崛起。
院里的事陆沉可以暂时大撒把,院中有顾岫泽考核所有人员,外面有仇厉联络在东晋的潜伏鹰卫,完全无须操心。
接下来的三五日,陆沉又是懒惰在家中,一趟都没再去过督监院。
这日陆沉也着实是在府中待得身子都快发霉了,终于准备出去走动走动,刚一出门,便见隔壁的邻居刘雍乘轿出来,热络的走上前去,笑道:“刘大人,这是要上朝去吗?”
轿子停下,刘雍掀开轿帘,见是陆沉,展颜笑道:“听说陆大人已升任督监院院长,可喜可贺。”
“哪是院长,是副院长。”陆沉笑了笑,随即故作不悦道:“这声陆大人叫得忒也生疏,刘大人,您这是拿陆某当外人了。”
刘雍哈哈笑道:“刘某将焕章你引为至交,哪怕你如今已是督监院院长,依旧如是,难道还会因你做了官,便对你有了嫌隙不成。”
“那就好。”望着刘雍真挚的笑脸,陆沉突然生出一种忧虑,倘若文帝真的要对儒家动刀子,这位儒家六先生,难道还能独善其身吗?
别的儒家之人,陆沉不管,但刘雍可是他的贵人。
如果当初不是这位六先生青睐看重,没有因为他是一介废侯便敬而远之,甚至还不遗余力的带他抛头露面,他未必就能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刘雍也算是对他有知遇之恩,别说现在和刘雍的关系依旧处于蜜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