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办。
摧情蛊毒,虽然能够暂时通过服用百香丹来抑制,但谁也摸不准百香丹的药效还能对蛊虫持续到几时,一旦蛊虫完全免疫,无法再被催眠,动情则将再度心如刀绞,苦不堪言。
陆沉可不想这辈子都任由那只可恶的蛊虫,在身体中兴风作浪而放任不管,如果不是被文帝委以重任,他早就一刻都不想耽搁离京去寻找催情蛊的解决之法了。
而此时此刻,和谈业已告一段落,突厥可汗图扎格答应签署了条约,接下来的推行同化之事,也都尽在奏章之中,他自衬已然可以功成身退了。
祛除催情蛊,才是他目前的头等大事。
文帝怎知陆沉竟是将私事凌驾于公事之上,明目张胆的懒政!也实在想不明白陆沉为何要推辞。
要知道主理和谈迫使突厥签下条约固然是不小的功劳,但推行同化才是齐国的主要目的,如若这件事能够办妥,才是真的大功一件!
可临门一脚,陆沉居然退缩了,甚至将对突厥推行同化策略的具体细节都已拟成了奏章,却打算做起了甩手掌柜!
文帝属实有些搞不清楚陆沉,当真竟如此清心寡欲,唾手可得的功劳都甘愿拱手于他人?
有其拟的《对突厥推行同化奏议》,无论是谁只要按照施行,想必都不会有何纰漏。
而只要顺利对突厥推行同化,便是大功一件。
这点陆沉不会不懂,可却依旧在这个时候提出不能继续胜任。
文帝是愈发看陆沉不透了,总觉得陆沉的心思如渊,即便是他素来自衬慧眼如炬,亦是难辨虚实。
这种感觉令文帝很是恼怒,朕乃真龙天子,目光所及,无论是谁,都理应无所遁形才是。
可这小子竟然连朕都有些看不透!
当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很生气,一般后果都很严重。
好在文帝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对于贤臣,素来胸襟宽广,极能容纳。
对陆沉的怒火,也只是觉得陆沉有些深藏不露,并没有将真实的自己完全展现出来。
为人君的,连手底下的臣子都看不透,岂能不怒?
但这怒火来的快,去的也快,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文帝就懒得同陆沉计较了,淡淡道:“你有几斤几两,朕难道不清楚?莫要再说些难当大任的鬼话,不过你既然想要推辞这份差事,想必是有何内情,朕也懒得深究,就准你的奏,让你清闲些许时日,此事交给别人去办。”
陆连沉吟片刻,拱手道:“关于主持推行同化一事,微臣心中有一人选,可当大任,想为陛下举荐。”
文帝奇道:“是谁?”
陆沉道:“鸿胪寺典客署即令朱恪,陛下您见过的。”
文帝恍然,颔首道:“朕记得他,此人条理清晰,言辞非凡,见解亦是独到,只是对突厥推行同化一事不容有失,将此事交给区区七品即令,恐怕不妥。”
陆沉笑道:“陛下,推行同化一事,非得事故圆滑不可,而朱恪正是不二首选。此人身为典客署即令,职责就是接待外国来使,并周旋于其间,这份差事可不是等闲人都能干得了的。七品即令,确实是官职低微,但英雄不问出身,官阶亦不能决定能力之高低,将差事办好,顺利将同化国策推行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文帝被说动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眉道:“他真的能行?”
陆沉笃定道:“微臣可以向陛下保证,朱恪一定不会辜负陛下您的期望!”
文帝微微点头,但转瞬后忽然面露诧异,竟是起疑道:“你初到鸿胪寺没几日,怎的偏偏对那朱恪如此青睐有加,竟不惜打包票,也要向朕举荐他?”
天底下的皇帝果然都是如出一辙,哪怕再贤明的亦是疑心颇重。
陆沉岂能看不出来,文帝恐怕是在怀疑自己刚上任就欲拉帮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