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牢房,犹如幽冥之下,寂然无声,充斥着绝望。
若是旁人,兴许待不上多久,就得像花青虞所说的那样,渐渐憋的发疯,只想撞墙而死,求一解脱。
然陆沉却非旁人,前世那不堪回首的经历,已然将他的心智锻炼的坚如钢铁,黑暗并不会让他心怀恐惧,寂静亦难以让他歇斯底里,他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穿越到这个异世已经有一阵子了,许是前世在病床上憋的太久,从苏醒的开始,他便使劲的折腾,写书出书,投资胭脂水粉产业,诚王府诗会盖压无数才子,舌儒学宴彻底奠定诗仙美名,继而又随军出征,直至深入荒原,袭王庭,擒可汗,乃到现在沦为阶下之囚……
自重生以来,他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只有在和鸢鸢温存依偎的时候,躁动的内心才能稍微平复几分。
他太想折腾了。
前世毫无知觉的在病床上如活死人般苟延残喘,让他重生后不甘于再如朽木般腐烂的活着。
他觉得穿越异世而重生,是老天对他的恩赐,是对他前世韶华白白流逝的补偿,可有时又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所以只有一直不停的做事,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生命的切实存在。
他想要在这个异世深深烙印上他的印迹。
证明他来过,存在过,而不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幻。
可人总是会累的,只有机器才会不知疲惫。
平素倒是没觉得什么,因为总有办不完的事,可眼下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中,陆沉终于觉得有些心神俱疲了。
不过反正暂时也没法子能够出去,此地正是绝好一个修心养性的居所。
他缓缓闭上眼睛,运转内功疗伤。
内力实则就是一股温热的暖流,缓缓流淌在奇经脉络、四肢百骸之间,胸口的疼痛随着运行一个又一个周天渐渐而减轻。
渴了,他就喝水囊里的水。
饿了,他就胡乱往嘴里塞个窝头。
至于这些东西会不会有毒,他已不在意,反正身体里还有“摧情蛊”未解呢,再添种剧毒也是无妨。
谅花青虞就算是下毒,也不会下那种使人顷刻毙命的毒药。
陆沉自衬,花青虞不将他折磨的崩溃,是不会如此轻易便毒死他的。
黑暗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仿佛就连空间都静止了一般,陆沉一直沉浸在修炼《楞严经》上,一晃已是等到外面铁门再度打开。
哐啷!
铁门打开的方式很粗暴,听动静像是被一脚踹开的。
光线瞬时照射进来,久于黑暗,唯恐被伤到眼睛,陆沉依旧阖着双眼,待通过眼皮稍微适应一阵子光线的亮度,才缓缓睁开,但还是不由眯了一眯,许久后,才完全适应。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牢门上的锁链哗啦啦被打开。
牢房的门缓缓拉开,更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陆沉又是不由得眼睛一眯,待平复稍许后,才看清花青虞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见到陆沉此时安静的在地上坐着,除了胡茬重了些,发丝凌乱了些,气色竟比半月前还要好上许多,花青虞不禁眉头微颦,脸上掠过一丝讶色。
默然注视陆沉良久,她才淡然笑道:“你考虑的如何?若是觉得难以忍受,我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对我跪地求饶,我便放了你,并且保证,决计不杀你,让你重回大齐,回到亲人的身边。”
这个保证很诱惑人,哪怕是硬汉恐怕都有心动的可能,乃至弯下从未弯过的腰,屈下从未屈过的膝!
可陆沉却是深知花青虞的保证,实则根本就是空头支票,压根就没有兑现的可能。
这女人素来言而无信,若她的保证能够兑现的话,陆沉自衬眼下也就不会受困于此了。
况且还得对她下跪求饶……
绝无可能!
陆沉冷冷一哼,道:“你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