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肃静下来,陈玄将儒家贬得一无是处,甚至直言儒家乃祸乱天下之根源、阻碍时代发展进步的绊脚石,文帝竟似颇为爱听,嘴角始终存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也是能够理解,文帝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将大齐颇有功绩的儒家老臣尽都驱逐,近年来更是不知罢黜多少儒家官员,使得儒家在大齐朝堂的影响力急剧下降,乃至被以颜秀、方无行为首的百家流派后来者居上。
齐国能有今日之强盛,儒家实可谓功不可没,但却落得如此下场,非但儒家门人心怀愤愤,又有谁不会觉得心寒?
而陈玄眼下一番言论,直斥儒家的劣性,尽管是无心之举,却无异于间接替文帝“平反”。
打压儒家有何不对?
朕非兔死狗烹,而是深谋远虑!
大齐唯有剔除儒家,方能强盛!
朕没有将儒家这群祸乱天下、阻碍齐国强大的家伙全都赶出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陈玄的言论,甚和文帝心意,不过碍于儒家于如今的大齐朝堂仍然是不可或缺,却是不好太过明显的表露出来,只是浅笑道:“这位墨家少侠虽然言辞犀利,但诸子百家,理念各异,互不认同,实乃寻常,诸位儒卿,若觉这位墨家少侠说的不对,反驳便是。”
众儒家官员若是能够反驳,早便反驳了,又岂能一个个憋的面红耳赤。
能将以牙尖嘴利、胡搅蛮缠著称的儒家人说得哑口无言,实是稀奇之事,文帝不由对陈玄愈发欣赏,说道:“小友,不知可有入朝为官之意?”
陈玄拱手道:“陈玄已在督监院陆院长麾下做一暗鹰卫。”
“哦?”文帝讶然道:“原来如此,原来你已被陆卿收至麾下……”
文帝说着,笑看向陆沉,问道:“怎样陆爱卿,可能忍痛割爱?”
陆沉起身躬身拱手,说道:“陈玄无论是能力、品行,皆无可挑剔,超人一等,在督监院,莫说是只做一区区鹰卫,便是擢为署尊,都算屈才,陛下若有意让其入朝做官,微臣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只要陈玄愿意,臣定当放人。”
“陆卿大公无私,愿意放才,朕心甚慰。”文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看向陈玄,说道:“陈玄,你考虑的如何?可愿离开督监院,进入朝堂做官,造福大齐的江山社稷。”
陈玄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文帝一怔,问道:“你不愿?”
陈玄叹息道:“陛下厚爱,陈玄心领了,可陈玄不过是一介武夫,不识为官之道,若被委以重任,却是不知从何下手,陈玄还是更热衷于在督监院做一名小小鹰卫,同样都是替陛下尽心尽力、为大齐苍生谋福祉,陈玄毫无怨言。”
“以你的才干,在督监院打打杀杀,却是委屈你了。”文帝可惜道:“不过你既不愿入朝做官,朕也不勉强于你,若你何时改变心意,尽管通过陆卿告诉朕。”
陈玄拱手道:“陈玄谢过陛下。”
文帝颔首,环视百官,只觉满堂人才济济,百家争鸣,实是大齐前所未有的盛世景象。
“来,诸卿,与朕满饮此杯!”
文帝端起玉盏。
满堂举杯痛饮。
几杯酒水下肚,堂间又开始激烈的辩论。
只不过无人再敢找上陈玄,方小阁老以及儒家众官都歇菜了,还要上赶着同陈玄辩论,岂非自取其辱。
酒宴结束,文帝召公输仇、陆沉,以及几位内阁阁老至文华殿。
“晋齐战事再起,朕决定招募新军,由公输先生执领训练,这件事兵部要尽快去办。”文帝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做事不喜拖沓,他也是迫切的想要一睹公输家究竟能否打造出一支无敌于天下的铁军来。
方无行拱手道:“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