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在背后密谋刺杀陆卿一事,势必要彻查到底。”文帝一挥拂尘,说道:“尔等都退下吧。”
众阁老齐齐俯身拱手,说道:“谨遵弘德慈善普济伏魔忠孝开仁掌阴阳造化玄天真阳紫薇帝君旨意,臣等告退。”
陆沉听得一楞。
弘德慈善普济伏魔……紫薇帝君?
这是啥玩意儿?
瞧众阁老一脸虔诚,陆沉随后恍然,知晓这怕不是文帝给自己起的道号。
文帝自顾回榻,换捧玉如意,缓缓阖上双目,神色又变得庄严起来。
众臣离开大殿,颜秀与陆沉并肩而行,捋须笑道:“恭喜陆院长荣升太保,待将来陛下立储,东宫有主,陆大人早晚将成帝师,此等殊荣,委实令人艳羡啊。”
陆沉边走边拱手道:“还得多亏了颜阁老帮衬,这份情义,下官记下了。”
颜秀笑意更深,摆手道:“陆太保客气了,你我同朝为官,互相帮衬,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况且老夫也没做什么,陆太保不必挂怀。”
陆沉沉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忽然问道:“下官回京遭遇刺杀,几乎天下人皆知幕后主使乃为齐人,而且就在朝廷之中,颜阁老身在京都,各人脸色,必是看得分明,不知可觉谁颇有嫌隙?”
颜秀神色顿时变得郑重,说道:“那人胆敢买凶刺杀陆太保,必然害怕东窗事发,也当知晓后果该会何等严重,所以一定是做得滴水不漏,让人难查马脚。不是老夫不想帮陆太保查清幕后真凶,实在是看不出丝毫蛛丝马迹。不过,老夫隐隐有种预感……”
听这位内阁最油滑的老狐狸欲言又止,陆沉眉头一皱,“颜阁老直言无妨。”
颜秀沉吟道:“陆太保现下可是如日中天,风头正盛,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暗下嫉恨陆太保的,必然不在少数。可等闲官僚,根本没有扳倒陆太保你的本钱,所以老夫觉得,那买凶刺杀的,必定是朝中高官,而且……是高官中的高官!”
高官中的高官……
这颜秀难道是知道什么,隐有所指?
他此言,不似无的放矢,
貌似隐隐将矛头指向了内阁!
陆沉不禁陷入沉思。
或者说,他是在隐喻内庭监掌印太监钱谨?
高官中的高官,也就是内庭监掌印、秉笔等几个大太监,还有内阁诸阁老了。
这颜秀或许知道些什么。
陆沉也生出预感。
“唉,官场难混啊,下官素来自认为还算是与人为善,手握监察百官之权,却从不敢滥用,只怕得罪同僚,惹人记恨,可千防万防,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人给盯上了,竟下作到雇佣江湖杀手,意欲取我性命。”陆沉长长一叹,说完顿了一顿,忽而扭头看向颜秀,似是认真,亦似玩笑问道:“满朝上下皆畏惧且嫉妒下官手握的权利,颜阁老不会也是吧?”
颜秀一楞,被陆沉突然这么一问,饶是他老奸巨猾,城府深沉,也不由得神色略有慌张,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打了个哈哈说道:“陆太保你真会开玩笑,老夫素来知足,能够进入内阁,直到退休,颐养天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又怎会畏惧嫉妒陆太保你。何况,手握权利固然风光,但同时也因太过沉重而难以背负,就像陆太保你,出趟远门,便遭遇接连刺杀,老夫可不想在风口浪尖上为人所嫉恨,官至告老,落得个体面,老夫这一生便就值了。”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可陆沉岂能轻信,不由暗下冷笑。
如若真的容易知足,又为何要与方派争权夺利,极力想要打压对方?
不过就是为了权利罢了。
心里尽管跟明镜似的,陆沉还是呵呵一笑,恭维道:“如果官场之人,皆能像颜阁老您这般看得透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复杂了,又何须为官小心谨慎,处处提防。”
说着又是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