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蕊被关在屋子里的第一天,没人来送饭。
屋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水缸。
思蕊靠饮水饱腹。
对于沈别枝来说,修炼伊始就尝试辟谷,如今完全可以不用吃凡间的食物了。
但她记得饥饿的感觉,那一定并不好受。
可以从思蕊的表情上看出,她是多么渴望食物。
“白天那个是她的娘亲吧。”沈别枝跟萧之祁说话。
她知道,他们现在的交流,思蕊是听不见的。
萧之祁:“是,外面那个崽子就是她弟弟。”
做弟弟的,能叫姐姐“狐狸精”,除了父母教的,也基本上没有别的原因了。
沈别枝冷笑了一声说:“这样的女人也不配当娘。”
晚上,思蕊喝水的时候,突然在缸底看见了一条鱼。
思蕊惊讶地用瓢把它舀了起来,“小鲤,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应该在我屋子里的鱼缸里吗?”
她不知道,自己鱼缸里的鱼怎么就出现在了这儿。
“我娘把你倒进来的?”思蕊愈发觉得很有这种可能性。
她无奈笑笑说:“小鲤,我很没用是不是……”
她蹲在自己的小鱼面前,跟它说话。
小鱼知道她全部的委屈。
知道她的一切。
“我真的很想离开家的,可是我又能去哪儿呢?”思蕊说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我要是有用,就可以保护你了。”
“可是我连你都保护不了,我连一条鱼都保护不了……”
思蕊低下头。
她的眼泪一点点低落。
滴进水里。
黑夜是无比的漫长。
可是白天也如同黑夜一样,日光照不进这里。
第二天,柴房门重新被打开。
思蕊的娘亲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藤条,直接抽向了她。
“你说!你是不是跟蒋大雨说了,所以他才不娶你的!”
思蕊娘一边掐着腰,一边用藤条狠狠地抽在她身上。
“啊——”思蕊边叫边躲,她大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没有!”
“还说没有!还嘴硬!还嘴硬!”
藤条打在身上,顿时就火辣辣地疼。
可是妇人却像是在打一个仇人,一个牲口一般,也不顾思蕊叫得多大声。
思蕊哭着喊着,就倒在沈别枝面前,可即便如此,那藤条还是一下一下抽在她的身上,直把她抽得蜷缩起来,呜咽痛哭。
沈别枝:“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她愤怒地开口,但是却无济于事。
因为她只是灵思附在了锄头上,根本做不了任何,连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锄头的记忆。
可怜的姑娘被打得抽搐。
也没有让那个做娘亲的停下手。
沈别枝倒是想起了当初要杀自己的父亲,沈岚山。
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才让她在看见这一幕时,觉得格外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做!
——凭什么?
——难道是父母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就可以要自己的命吗?谁给他们的权利?凭什么?
跟着这样的情绪,沈别枝越想越愤怒。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自己在想,还是思蕊在想。
耳边似乎总有一道声音在指引着她。
“是的,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公。父母生了孩子,决定孩子的生死,拥有杀子权。天道生了众生,可以决定万物生死,可你有没有想过,根本就不必这样!不必这样!”
“你可以杀了他们。”
“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亲娘阻挡你,你就杀了她。天道阻挡你,你就反了天道!没有人能约束你,你,就是万物主宰,你就是这个世上新的天道!”
沈别枝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