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苏家一大家子人走出门。
他们坐公交车去了车站,在站台上等车,等了一辆又一辆。
等了快四个小时,谁都没有喊累,只是担心火车下来的人太多,看漏了人。
又来了一辆火车,仍然没有看见大儿子,白露担心,“致远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你别胡思乱想了,是咱们来早了,说不定是晚上的车呢,”苏建民朝媳妇儿安慰了一阵,说,“要不你们别继续等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等老大。”
“不,我要等大哥!”苏南兵说。
他几个弟弟也说:“我们也要等大哥!”
小锦宝安慰妈妈,“也许大哥哥就在下一辆车里……”
她说话时,只听火车鸣笛声从远处响起,又一辆绿皮火车徐徐地进站了。
车上下来很多人,锦宝眼尖,注意到有一个很像大哥哥的人,他身上背着一个不大的包,个子高高大大,比周围人都高出了一截。
“大哥哥?”小锦宝手指着自己右前方的一个人,“那个人像是大哥哥!”
顺着锦宝手指的方向,大家很快都认出那人就是苏致远。
苏南兵激动地跑上前,喊了声,“大哥!”
回头一眼看见自己二弟,苏致远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苏家人这时候都围上前,苏建民说:“果然是你啊,小子!”
他拍了一下苏致远的手臂,“不错不错,肌肉更结实了,人也更壮了。”
“爸,妈,锦宝……”对视上妹妹灵气的大眼睛,苏致远将她从妈妈怀里抱了过来,笑着说,“锦宝又高了好多啊,再高点儿,我要抱不了锦宝了。”
“大哥哥也高啦!”锦宝笑盈盈道。
苏小四这时候说:“大哥,我和五弟也高了!”
“高了,高了,你们都高了,”苏致远笑着朝两个弟弟说完,看向他三弟,“三弟也长高了!三弟明年是不是要读高中啦?”
苏文年点点头,说:“嗯,读市一中。”
“好,市一中好,你是咱们家最有希望读大学的了。”
听大哥哥说这话时,小锦宝眼眸缓缓下垂,忧伤地想着:三哥哥读不了大学了,再过几个月便会取消高考,之后十年都不会有大学生了。
没人注意到锦宝此刻的表情,大家都乐呵呵地聊天说话。
白露见大儿子的皮肤更黝黑了,肤质也粗糙了不少,心里非常心疼他。
眼眶隐隐含着泪光,她摸了摸致远的脸,“瞧你这脸糙的哟,都快赶上你爸爸的脸了,你走之前,我不是放了一瓶擦脸油在你包里吗?平时难道都没用?”
“用了,分给同事们用,很快就没了。”
“你呀!这东西得自己留着用啊,你以为一瓶雪花膏便宜啊?我看你这脸都皲裂了,别以为你年轻就不在意这张脸,等到时候烂了,有你后悔的!”
苏致远解释说:“那儿春秋大风,盛夏暴晒,早晚时候的温度冷得人伸不出手来,这擦脸油涂了是好一点儿,但也没啥用,再说男人老擦这东西,容易让人笑。”
“有什么好笑的呀?虽说是工作,但也要保护好自己啊!女人要脸,男人也要脸……”
苏建民打断他媳妇儿的话,“行啦,又不是姑娘家,我觉得致远他现在这样子挺好的,皮肤糙点儿好,更像个大老爷们了!”
“好什么好?我和儿子说话呢,你别插嘴!”
被媳妇儿这么一呛,苏建民不敢再说话了,立马闭上了嘴巴。
他四儿子哈哈大笑:“爸爸让妈妈一骂,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哈哈哈……”
苏建民拍了一下小四的头,“我这是尊重和敬爱自己媳妇儿,懂不?多学学多看看,你们以后可都得和爸爸学着点,听见了没有?”
他这话把白露逗笑了,一时间孩子们也都笑了起来。
车站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