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台湾?”白露诧异,“你要去台湾?”
她哥哥摇了摇头,“不是我,而是我们,我们应该一起去台湾。”
“我怎么可能和你去?建民现在工作干得好好的,我的孩子们也都在这里上学……”
“你丈夫和你儿子们继续生活在这里没关系,但我们两个人不行。”
白露没有听懂,皱眉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不行?”
“之前《解放月刊》上的一篇题为《破除资产阶级法权》的文章,你看过吗?”
“没有,”白露摇了摇头,“我已经很久没有买过月刊了。”
白霆长叹了一声,“他明显对这篇文章很看重,还特地在《人民日报》重新刊登了,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们日子都会变得很不好过。”
“他?你是说那位……”
白露低下头,暗暗沉思。
“他的理想社会是均贫富社会,而现在贫富差距巨大,我们白家的钱即使任意挥霍也可以用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而好多人却连肉都吃不起。”
白霆说到这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像我们家这样的家庭,全国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我知道,这种挥霍的生活不会持续太久了,再不离开,等着我的将会是炼狱。”
被抱在怀里的小锦宝眼中闪过诧异的光,觉得她这个舅舅太敏锐了。
“小露,我通过爸他以前的关系联系到了一家台企,投资成为了股东之一,那家台企老板是爸爸生前的朋友,他答应帮我弄到两张去台湾的通行证,我们一起离开大陆,好不好?”
白霆一双眼牢牢凝视着自己的妹妹,又问了一遍,“好吗?”
“不好,我不会和你离开的。”
坚定地说完,白露终于抬起头,“哥,你走吧,让那人想办法多给你几张通行证,你带着嫂子和你三个女儿走。”
“我从没想过带她们走,我只想把你带走。”
对于徐凤娇这个妻子,他早就没有感情了,前些年每次他提出离婚,她总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后来他累了,没有再提过离婚,但心里对她已经充满了厌恶和嫌弃。
若不是当时爸妈都不在了,他受不得打击,内心过度悲痛,不会随便娶个在茶馆子里给男人唱戏的女人回家。
年轻时她长得漂亮,看着还楚楚可怜,就算任性一点也不惹人讨厌,但现在……
不管是她哭还是闹,他都觉得无比厌烦,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身份如此卑微低贱的女人能教育出怎样的女儿?
由于对徐凤娇的反感,白霆对自己那三个女儿也没有好感。
他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只有自己的亲妹妹,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如果你不舍得你的孩子,我可以想办法再多要一张通行证,你可以带走一个孩子。”
白霆摸了摸小锦宝的头,“我觉得我这个外甥女就不错,我挺喜欢她的,到了台湾,我会让她读最好的学校,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就像小时候爸妈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爱一样。”
“我说了,我不可能和你走的,我已经是苏家的人了。”
“为什么?”白霆质问,“你难道真的喜欢现在这种生活吗?”
白露用力点了点头,“我喜欢!和建民结婚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两个人目光对视,白霆眼中染上很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不解。
“小露,我真的不懂你,那个苏建民有什么好的?你看看你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像他的佣人,天天待在这个家里,为他洗衣做饭,给他生孩子照顾孩子……”
激动地说到这儿,他用力扯过他妹妹的一只手。
“你看看你的手,多粗糙?全是茧子!这还是你的手吗?你以前什么活儿都不用干,这双手只用来弹钢琴拉小提琴,现在呢?你劳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