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花洗菜的动作倏然一滞。
“燕子啥时候跟在苏小四屁股后头了?”她生气地反问。
“哎哟,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
一个人说完,另一个说:“你家燕子成天说长大以后要嫁给小四当媳妇儿,咱们大伙儿可都听到过呢,对吧?哈哈哈……”
李庆花尴尬得涨红了脸。
“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她急切辩解道,“现在过完新年,燕子她年纪也大了,当然不会再和男孩子混在一块儿玩了,否则像什么样子啊?”
大家闹哄哄的开玩笑,“和小四一起玩儿有啥关系?”
“就是,他们两个孩子青梅竹马的,我还想着吃你家燕子和小四的喜糖呢。”
“我看呀,你干脆找苏家订个娃娃亲,把亲事儿订下吧!”
她们大笑的时候,李庆花怒火中烧。
为了面子,她扬了扬下巴,胡乱编了一个瞎话道:“我家燕子找人算过命的,是福星命,将来嫁的男人非富即贵,好歹也得是个教授的儿子,不可能嫁给苏小四的。”
本来大家只是开个玩笑乐一乐,如今听她这么说,脸上的笑容都染上了几分讥讽。
“教授的儿子怎么了?还能比咱们工人阶级的孩子高贵啊?”
“就是嘛,再说了,庆花啊,不是姐打击你,你家那燕子啊……小四将来愿意要她,你就偷着笑吧,还想嫁什么教授的儿子,真是想太多咯!”
李庆花听得气不打一出来,“王嫂,你刚才这话可就有点奇怪了啊,我家燕子怎么了?她配苏小四那绝对是绰绰有余!”
“就你家燕子那性格,一点小事儿就哇哇大哭,眼泪鼻涕甩得到处都是,也就小四愿意和她玩了,其他男孩子,你瞧瞧哪个愿意带她玩的?”
“庆花呀,咱们不是嫌弃燕子,是她实在太爱哭了,而且还脏……”
没想到自己闺女会被说得这么一无是处,李庆花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小孩子贪玩,弄脏点有什么稀奇的?你们家孩子不脏吗?那苏小四难道很干净?”
她随后又继续反驳说:“至于爱哭这事儿,告诉你们吧,爱哭的女孩才有男孩心疼喜欢呢,上回我家燕子一哭,人家卫生院院长的儿子就给了燕子两颗古巴糖!”
一众人面面相觑,“卫生院院长的儿子?谁呀?”
“哪个卫生院啊?”有人好奇问。
李庆花扬了扬眉毛,“京海市第一人民总卫生院!”
她一脸得意又傲慢,就好像在宣布人家卫生院姚院长的儿子是她的女婿。
把盆里的水倒了,她将洗好的菜装好,迈着高傲的脚步回家了。
“大力,你没瞧见那些女人,真是好笑,”李庆花朝她丈夫说,“一个劲儿笑话咱们家燕子,我把姚桦搬出来,她们立刻哑巴了,哈哈……”
何大力不解,“搬出姚桦?”
他媳妇儿懒得和他解释,哼了一声。
“反正我让那帮女人羡慕得说不出话来就对了,”她放下菜,又开始做白日梦,“将来燕子要是真嫁给了姚院长的儿子,咱们老何家得多风光啊!”
趴在地上玩儿的何晓燕站了起来,脸上、身上都沾满了灰。
她朝她妈妈说:“我不要嫁给什么院长的儿子,我长大是要嫁给小四的!”
“何晓燕,你是缺根筋还是傻呀?”
李庆花想到刚才被大家嘲笑的画面,气得抓起闺女打了几下屁股,“我这段时间和你说了多少遍,以后不许再说要嫁给苏小四!”
“呜呜哇哇哇哇哇……”被打的小女孩大哭起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吗?爱哭鬼、鼻涕虫,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玩儿,玩得浑身都是灰和泥,我都懒得洗你的衣服……”
她说完又重重打了何晓燕几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