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峰眼中的疯狂,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他曾想要无暇却失败了,一个活了二十一年的人,竟然知道无暇生命,更是曾经尝试过。死后还被人葬在了鲲的背上,可见生前仅是一个普通人的白峰有多么不俗。
“白峰哥哥,你真的是你么?”洛玲儿一身青衣飘飘,眼中的噙着泪花,眸眼间流转着疑惑。
白峰转眸,望向洛玲儿,眼中淡淡:“我始终是我,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笑着,笑容有些惨淡。看着那笑容,我竟然也有些凄然,古井无波的内心掀起了波澜,仿佛看到了他在北斗凄惨的人生。
遥远的北斗之上,青铜演绎着不朽的生命神话,判官笔下,逆臣台上,逆臣钺落下,功高盖主的他,头断逆臣台,血流三千里,他日不朽于尘世之间。
黑云压城,大雨磅礴,宛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那一日,他,被押上“逆臣台”,侩子手握逆臣钺,屹立在一旁等着行刑。
烟雨之中,跪俯着数之不尽的子民,他们的请愿之声响彻九霄,白峰的家人在逆臣台下绝望地望着无法动弹的他。
从左到右,不断有人尸首异处,血溅三尺,涂染逆臣台。
逆臣钺划破皮肤,斧钺碎骨之声,在烟雨中清晰可闻,是那般的刺耳。
于钢铁囚笼之中,自那断头台上,回望曾经,在那三千世界,红尘黄泉之间,仿佛连那葬歌都听不到。
自断头台上,只看到家人眼中的泪。
两行清泪湿润了我的脸颊,从未有过的温热划过面庞,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与冤屈充斥着心灵。
在北斗帝国,他经历了什么,最后会被处决,流浪到地球轮回着,回去的阴阳判官白峰是否回到了死寂的故里,是否追查到了北斗永夜的真响。
“他回到北斗了么?”我淡淡地问,声音有些苍然,在我身体中的地球更是悸动。
她告诉我每一个青铜生命身后是一颗星辰……眼前的白峰也是,不过他们并不是无暇的生命体。他们陨落会伴随着宇宙中星球的湮灭,北斗帝国覆灭,意味着宇宙中无数星球化作了死星。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彼此独立。”他淡淡开口,“曾经他的儿子与他的父亲联手想杀他。”
我嘴角抽了抽,说到底他的儿子与他的父亲都是他,两个自己要杀自己,很梦幻,但那确实发生了。就像我与另一个我一样,一个生命印记,两个生命个体。
“我想无暇,超脱出去。”他一脸怅然,凄然的笑,诉说着他这一生的无尽悲凉,“只有无暇,我才能成为我自己,才能回到北斗。”
他抬起狭长的眸子望向了遥远的北斗,眸子中露出坚毅:“回家,是我们唯一的共同之处,这是所有死去的我,和还未死去的我的执念。”
“茫茫北斗,一望无尽的青铜墓园,始终是镌刻在我们的记忆深处。”阴阳判官白峰恢复了平静,“所以请你成全我,让我无暇,让我超脱。”
“请与我这具尸体一战。”
“好,一战。”我点头答应了他。
话刚落,眼前的白峰消失了,夜幕下,裂开的坟墓中,一只枯瘦的手掌缓缓伸出,带着焦黄的泥土。
一具无头尸体出现在了黑夜中,一身白衣血染,枯瘦如柴。
洛玲儿看着无头尸体,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无头的白峰走到她面前,为她擦去了眼泪,轻轻将她搂住,双手轻拍她的后背,仿佛在安慰。
“没想到他的长生是这么的残酷。”中央鬼帝嵇康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他超脱在轮回之外,当年地府对他发动了围剿,却被去了北斗的另一个他打到地府不得不搬离原址。”
周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不是仙,长生总会有代价的。比如你我,付出了太多了。每一百年就得斩自己一刀,斩掉多余的情绪,多余的凡尘杂念,虽然说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