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凑到阿史那祖的面前,冷笑道:“父亲大人,您是不是忘记了,这一个人,是我带回来的?”
“这一个人,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大萨满’,是我的忠犬!他,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阿史那祖眼神当中的神采飞快的消逝着,呼出了最后一口气,头一歪,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西日阿洪将匕首上的血迹细细的擦拭着,脸上带着一丝唏嘘,喃喃道:“我说了的啊,刚才那最后一次亲吻您尊贵的脚背。”
“旗主大人,您太老了。这么老了,体力精力越来越差,还霸着位置,这可不行,您得让位了啊......”
近侍站直身子来,伸手在椅子扶手上摩挲着,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与这一个座位之间,只差大萨满的背书。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近侍说完,一把将阿史那祖的尸体从座位上拖到了地毯上,然后踩着尸体坐上了那一个座位。
西日阿洪则从怀里摸出来一瓶带着轻向腥臭味的药剂来,细细地在近侍脸上、脖子上涂抹起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西日阿洪满意的点了点头,终于停下手来,取过来一面铜镜给近侍。
近侍看着镜子里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阿史那祖,用沙哑的嗓音,笑着问道:“你看看,像不像?我觉得像了个十足。”
西日阿洪谦卑的说道:“主人,这种药水的效果不可逆,就像主人的身份,现在也无法改变了。主人,现在就是阿史那祖了。”
这一句有些拙劣的恭维,还是被近侍给笑纳了。
这人啊,一开心,听什么都是好话。
西日阿洪匍匐在阿史那祖脚下,又亲吻了一次旗主的脚背,这才倒退着出了帐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随后,“阿史那祖”取出几份足以证明近侍与几位旗主暗中勾连的罪证,丢在了地上,然后取出腰刀来,把地毯上那一具尸体的脸给砍了个稀巴烂,在尸体上又戳了好几刀。
看起来像是泄愤一般的戮尸,别说其他人,恐怕阿史那祖他自己复生也认不得自己的样子了。
阿史那祖看着尸体,喃喃道:“如果不是你居然查到了我有个儿子,然后对我起了杀心,我也不会走出这一步。毕竟你这老东西也没有几年好活的了。”
接下来,阿史那祖四下细细的察看了一番,确定自己再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之后,这才勃然大怒,用那标致性的沙哑嗓音叫唤了一声:“来人!”
脚步声是从百步开外的地方传来的。
亲卫统领带着两个亲卫揭开门帘冲了进来。
阿史那祖佝偻着身子,有些意兴阑珊的指了指地毯上尸体和那几份罪证,哑着嗓子说道:“拖出去!还有这些,一起烧了!”
亲卫目光在尸体和那些罪证上扫过,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
他让两个亲卫把尸体和罪证带下去,然后躬身行礼,问道:“旗主,那我应该怎么跟外人解释近侍去了哪里?”
“你就说.......”阿史那祖看着南边,说道:“就说我派他回圣山侍奉大萨满了。”
挥退了所有的亲卫之后,阿史那祖一个人坐在床榻上,丝毫没有睡意,看起倒像是正在等人,咕哝道:“怎么还没来?”
老话说的好,白人,晚上不要说鬼。
门帘底下的缝隙之中,一团黑色的烟雾渗了进来。
这一团烟雾很快便化成了一个小男孩一般的人形。
阿史那祖见到对方,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虚肚鬼帝,第一步,我已经完成了。”
那个小男孩用阴恻恻的声音说道:“我可不管你需要几步。一个半月之后,我要看到你们的大军南下与我一同夹击罗酆。”
那小男孩说完,像是被海水冲刷的沙雕一般向下塌了下去,又重新化成了一团黑烟,贴着地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