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儿鬼市,不见有什么好东西,妖魔鬼怪倒是见了不少。这衣着光鲜的少年觉得没劲,晃晃悠悠的出了鬼市。突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绊一跤,“大爷的,什么东西这么不长眼?”他抬起腿刚要踹,就着星光一瞧,竟然是具尸首,立刻一蹦三尺高,“原来是你这倒霉鬼!”
夜色弥漫,万籁俱静。
他一出来,连这大小猫头鹰的叫声都没了,他懒懒散散的抱怨着,“没意思,太没意思了!”为了给自己找个伴儿,他抬手间将那人头召到了手上,然后蹲下身往身子上一放,用了丝丝灵力就将这尸体脖子上的伤痕给抹去了。
尸体无魂便是走尸,他拍拍它的头问:“生前叫什么名字?”
“惊……云!”尸体僵硬的回了两个字。少年点了点头,打了个响指,“背我回去!”直接就跳上了惊云的后背,晃着两条腿,享受着代步的快乐。
深更半夜,等了几个时辰的大巫,见到这位活祖宗带了个走尸回来,嘴角直抽抽,“您……”连礼都忘了。
“放心,这就是一个驮我走路的,碍不着事!”少年累了一日了,伸着胳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指使着这惊云,“带我去睡觉!”趴在惊云背后就不动了。
不光大巫傻了,就连管事的呵欠都被吓回去了,笑的比哭还难看。他在尸体耳边打了个响指,然后在大巫赶苍蝇一般的挥手中带着那具走尸向客房而去。其实也不怪人家有这么大反应,接风宴成了受惊宴,搁谁谁头疼。
隔壁府邸就更热闹了。
洗漱过后,刚刚上床的鬼域少主第一次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柳儿,我有名字吗?”
在鬼域众鬼都尊称她为少主,碧丝一口一个孩子一口一个孩子的唤她,她从不知道她也是该有名字的。直到今日那卖画儿的叫她“梅舞”,她才想起自己是不是也该有个名字这回事。
正在给她掖被角的柳儿蓦地顿住了,她是又惊又惧,“啊”了一声,还得装出一副笑脸。她赶忙做完手中活计,大步逃到了书案边去给她倒水,“少主,你渴不渴?”她缓了缓心神,打定主意一会儿要溜之大吉。扶她起来,将水递到她手里,“您……润润喉,我听您说话嗓子有些哑。”看她喝完了水,急忙去放杯子,“是不是累到了?那您歇着,我在外间,有事您叫我!”竟连杯子都忘了放回去,直接出了这寝房。
“少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柳儿人靠在关好的门上,心里七上八下。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顿是恍然,狠狠地拍了她的猪脑袋一下,“坏了,是那个卖画儿的!”再想进去把画儿拿出来吧,又怕她主子再问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的问题,这一怂就干脆上了床,还心大的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少主修为高深,区区一介精怪而已。”
送走了这丫头,鬼域少主睡不着了。看柳儿躲闪的模样,定然有事瞒着她。“难道,我真是那卖画之人口中的女子?”
辗转反侧,她还是下了床,走到书案后坐下,拿了今日从鬼市带回的三幅画儿,一一打开来看看。不为别的,若他们真的以前相识,那说不定画上会有线索。
这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女子,身穿红色长裙,头上只带了一条珍珠额饰,在一座竹楼前起舞,舞姿曼妙,几个没有脸的少男少女坐在竹楼栏杆上欣赏着舞蹈,有鼓掌的,有勾肩搭背的。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女子那张脸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她登时心跳如擂鼓,瞳孔蓦地放大了数倍,手不自觉的打颤,她迫不及待的又去开第二幅,那捆着画卷的绳子如跟她作对一般,她解了半晌都没有解开。最后还是用了一个小术法,才将画卷打开,竟然是她一眼就相中的那副桃林仙境。
“第三幅,还有第三幅!”她不再纠结画中的桃林为何看上去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而是将心神都集中在了第三幅。
这幅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