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头磕在沙发角上，登时撞出了一个红印。
苏辞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揉着额头半天没动。
谢云桥眼尾挑起，啧了一声:“真够蠢的。”
听见声音，苏辞抬起朦胧的眼，朝他伸出了手:“帮我起来。”
谢云桥不耐地将她拉了起来。
门外已经听不见叶迟的声音，应该是回去了。
他将苏辞扔在床上，苏辞抱着被子小声哼哼。
谢云桥觉得自己今天大概是有病，才大半夜跑过来，自讨苦吃。
他为什么要留下来照顾这个醉鬼，让她跟叶迟去你侬我侬不好吗。
谢云桥本想直接离开，可他刚一迈步，就被人胡乱抓住了衣角。
他侧目看过去，是苏辞紧皱着的双眉。
她在嘟囔着什么，谢云桥低下头去听。
低声的呢喃从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出口:“谢云桥，谢云桥。”
苏辞在叫他的名字。
谢云桥一愣。
指尖下移，碰到了苏辞的手背。
温度很凉，谢云桥皱了皱眉。他不知怎么想的，坐在了苏辞的床边。
苏辞的房间布置得很简素，床边就连着写字桌，桌上整整齐齐地堆积着一些资料。
桌面上放了谢云桥的日程表，重要的日子都被细心地用荧光笔做了记号。
他抿了抿唇，视线一转。
在日程表下面，压着一个小本子。
本子还保持着翻开的状态，谢云桥瞥了一眼，隐约窥见了自己的名字。
他犹疑地伸出手，将那本子拿了起来。
入手很轻，很普通的小记账本的模样。
被翻开的那一页上，白纸黑字写着: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再努力也得不到的人。
我一直在想，是否我有哪里做得不够。
后来才想明白，再勉强，桃花也不会开在春天。
我认真地回望过这么多年，过得像个笑话。
但是至少，我依旧会履行自己当初的承诺。
谢云桥皱了皱眉。
笔迹很久，似乎是很久以前写的了。
墨兮的字写的很好看，这些语意不明的话语，组装在一起，宛如苦涩的酒，轻酌一口，就从食道一直涩到了心脏。
他又往后翻了翻，大片大片的空白之后，终于有一页纸上留下了新的笔迹——
“谢云桥，我一点也不想喜欢你。”
清秀的笔迹印在白纸上，句号之后，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就好像他们之间，也就这么结束了一般。
谢云桥瞳孔一缩。
心蓦地下沉，他陷入了迷惘中。
分明，以前最讨厌墨兮偷看他的眼神。
分明，他很讨厌墨兮对他那副永远乖巧听话的样子。
谢云桥的脾气很不好，在业界不少人都知道。很多助理都受不了他，没做多久就离开。
只有墨兮一直坚持了好几年。
他有时候起了恶劣的心思，故意看墨兮出糗，再出面嘲笑。可是墨兮都是安安静静地受了，好像永远也不会对他发火。
谢云桥忍不住质问她为什么，墨兮只是低着头，没看他，好半天才有点不确定地说:“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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