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说出来他会不信。
怕他会就此嫌弃。
怕……
说到底，是她还不够信任他。
顾文景有些苦涩地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傻姑娘。”
他知道她从前经历了什么，或许是因为离焱，才会这样缺乏安全感。
顾文景能确切地感受到她心里的不安，而他所能做的，就是竭尽所能地去给她温暖，让她有一天能够全身心地选择相信他。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阿瑶，”顾文景低低笑了一声，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句，“我的。”
苏辞喉头一更，说不出话来，感受到他在她眉心落下轻柔的一吻。
“所以我还是得回去一趟云阁，我们阿瑶这么漂亮的脸，可不能因为江闻秋就毁了。”
苏辞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去掐了一把他的腰间，“说到底，你还不是嫌我现在这幅样子不好看。”
“那要不继续保持？这样就不会有人和我来抢你了。”顾文景一只手向下，握住了那只作乱的小手，语气十分诚恳地道。
苏辞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想再看见你。”
她的另一只手顺着他的眉眼慢慢摸索，在心里描绘出了他的模样。
轻声道：“我也还想，漂漂亮亮地站在你的身边。”
“嗯。”顾文景应了一声，又低叹了一句：“真是个傻姑娘。”
趁苏辞发火前抢先一步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笑着道：“可是我喜欢。”
……
……
江都到了夜晚，总是十分繁茂的。
街上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叫卖声不断。
这样热闹的时候，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到曲折的巷子深处，隐隐飘散着的血腥味。
“燕停戚！停戚！”柠溪一边小心地观察四周，一边焦急地去唤地上的少年。
燕停戚躺在冰冷的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色浸染，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听见声音，燕停戚勉强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见柠溪哭花的脸。
他想抬起手，却没有什么力气，只能低声道：“别哭。”
柠溪看见他醒来，眼里掠过一丝惊喜。她随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我没哭。”
“你醒醒，别睡！”柠溪看见他似乎又想要阖上眼，忙伸手去推他。
他们从云阁里偷跑出来的时候，燕停戚为了保护她，受了很重的伤。
现在还没有出江都，柠溪又不敢去医馆，免得引来云阁的人。
她只能一直不停地给燕停戚运送灵气，把纳戒里所有的丹药都一一喂给了他吃。
好不容易，柠溪靠着卖了些首饰，换了银钱，找了个地方可以落脚。
这样一直东躲西藏的日子，倒是让柠溪突然成长了许多。
以前在玄机门里，从来都过得万事顺遂。不管是在修炼，还是在生活上。
可现在，却过上了逃亡藏匿的生活。
叶漓瑶还不知所踪。
柠溪心中一叹，摸干了眼角的泪珠。
她偏头去看燕停戚，他还躺在地上，许是伤口还未愈合，眉头拧在了一起。